“我恨……”
“我恨……恨啊……”
什么……?
云邈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像是漂浮在水上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是镜中水月。
随着着漂浮感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很长的一个梦,但即便是尽可能回想也回想不起来,梦里的片段实在是零碎的不行,依稀记得梦里有一片河,和一根断了的麻绳。
自己不是在睡觉吗?本来梦做的的好好的,可耳边却隐隐约约传来一道道声音,声音不大,但好像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一般,低吟的声音仿佛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他的大脑逐渐清醒,因为睡觉失去的五感也慢慢回来了,可脑神经始终是神经,身体却始终无法动弹,似乎被什么牢牢压住了。
渐渐地,他的喘气声越来越粗,到最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死死地扼住了喉咙,再也没有任何空气通过鼻腔,一股血腥味反上了他的鼻腔,和铁锈味一起充上大脑的还有那不可言喻的痛苦。
可此刻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蹙起眉头便已经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但微微颤抖的眼睑像是讲述着自己如今是这般分外痛苦。
“我好恨……好怕……”
“这里好窄……”
那道虚幻的声音还在继续喃喃自语,只是这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越来越慢,即便是再迟钝的人,此刻也明白那道声音的所蕴含那深深的绝望。
但缺氧使他意识渐渐模糊,无论云邈做出什么样的努力,缺氧的状况都没有任何好转,即便是运转了体内的灵能,将身体检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然后异常,更何谈解除这奇怪的桎梏。
完蛋,不会要死在睡梦中了吧……
“救……”
救救我。
睁不开眼睛,甚至连指节都无法颤动,即便是想要吐出一口气,似乎也成了奢望,他动用灵能,震动了自己的声带,想要以此发出什么声音,直到灵能快被浪费完,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可这一个音节却小声只有伏在他唇边的人,才能听到一丝动静,可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力气了。
正当云邈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胸口的玉微微亮起了红光,炽热的像火烧起来一样,让云邈的身体感到有些刺痛。
也就是这一刻,那玉佩像是一记猛药一般,轰开了全身的禁锢,他便马上就能呼吸了,得到了氧气补给的云邈,便发现整个人瞬间轻了起来,也没有东西压着的感觉。
得到解放了的云邈睁开眼睛后,便马上弹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冷风吹进屋子,让他不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
云邈转头看去声音的与源头,在他诧异的眼光下,祁枫伸出了手擦拭着云邈额上的汗珠,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毛巾将它放到了云邈的背后,毕竟现在有什么感冒发烧的,可不是一件好消息。
云邈看着祁枫的眼眸,眼眸非常清澈,可清澈的却带着一抹情绪,可云邈却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情绪,可能祁枫自己也说不上来吧。
深夜的月光,让云邈勉强看到了这间屋子,也看清了另外一边的人依旧安稳的在梦乡里,便才放下心来,但依旧带着一丝疑问:“你什么时候醒的,还是你一直没睡?我刚刚好像被东西缠住了。”
“因为你,我睡的很浅,我觉得你身上有问题。”他顿了顿,“刚刚我看你很难受,想要入你的梦,可像是被什么隔绝了一般,我只能检测你的身体状况,帮不了你。你刚刚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还有印象吗,如果是被鬼魅缠上的话,会有很大的麻烦,而现在的我还帮不到你。”
云邈摩挲着脖子上的玉佩,像是劫后余生一般,抚摸着这一枚护身符:“我也不知道,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但又不止是这些,差点就死在梦里了,刚刚还得多亏杜倾……”
隔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能感受到杜倾的存在,他能这样帮我,应该也恢复了一些吧。
那么说来,杜倾应该在玉里温养的不错没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可以见到他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下一次还要杜倾帮忙,恢复的时间只会拖长,赶紧解决,才是正事。
“我想,应该是和这里的事情有关。这里奇怪的事太多了。”云邈握住祁枫的手,“我想出去一下,看看周边的环境,我也有一下猜想,想去确认一下心里的想法。”
“一起去。”
“不行。”云邈直接拒绝道:“你现在也算是个病人,你的心魔不是还没解除吗?你乖乖留在这里看好时深吧,他比我更需要你,等你能肆无忌惮的发挥自己实力的时候,你才可以而和我一起出去,我不想变成你的充电宝,我还想活久一点,这样才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祁枫眯起眼睛,显然不满意这个安排,更不满意现在云邈的说辞“再怎么样也比你一个人好,他的生死,与我何干。”
他看着云邈担心的神情,移开了视线,“我不放心你。”
再怎么说,云邈的安排没有问题,毕竟他现在就是要减少运用灵能,而且……他对时深有怀疑,确实应该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毕竟,谁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看上去酣睡的人,体内蕴含着怎么样的实力。
祁枫看了看云邈,又看了看自己那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灵能也说不出话来,但没想到如今的他,在某人这都丧失了决定权。
云邈拍了拍祁枫的肩膀,张开嘴无声的做着口型。
[相信我。]
“……”
祁枫没有再阻拦他,更没有理由去阻止他。
云邈拢了拢衣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打开了门。
饶是再轻,那老旧的门还是发出嘎吱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时深依旧在睡梦中,而祁枫则是坐在床边,没有继续躺下的打算。
云邈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没想到已经轮到他来保护他们了,现在是不是也算保卫一方了,只是这个一方并不大。
但却是他的全部了。
村里的街道在深夜空无一人,可此刻的街道,已经整洁无比,回来房间时看到的那种些花瓣早已消失,街道干净地像是在游戏里被一键刷新了一般。
寒冷的风像是一道道锋利的爪子一样,刮着他的脸,不一会便刮得他的脸生疼,伴随着冷风的,还有云邈的思绪。
不知道为什么,那场奇怪婚礼总是让他很在意,像是这些鬼的聚会,不对,见证那场婚礼更像是先前那些在大巴车上出现的鬼魅的意义一样。
一个惊悚的猜想让云邈对这场婚礼愈发好奇,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刚刚的梦境,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指引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刚刚那个祠堂。
云邈没有注意到,他的脚踝上,已然缠上了一道荧蓝色的细线。
他看着眼前高大令人有些胆寒的祠堂,他有些踌躇的将手放在木门上,令人奇怪的是,那祠堂门口的把硕大的铜锁竟然是打开的。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住人,毕竟是人家的宗祠,感觉偷偷进去怪怪的……
“好挤……好难受……”
就在这时,云邈的耳边又传来那虚幻的声音,像立体环绕一样在他身边。
这次他听清楚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更有些悲鸣的意味。
“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