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狼狈起身离去的宋殃,贺平安见许诺点头决定双方势力的梁子结清,于是就在离开最后又多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值得,至少恩债相抵,你和她还有资格平等见面。”
凌风凌雨可不管贺平安,忙上前关心问道:“大人,您没事吧?”看着许诺的头发又从白变黑,心底松了口气,许诺却没有看他们,只是盯着缓缓离开的宋殃,眼里满是迷茫。
“没事。你们说我只是见死不救,但最后又替她杀了一半的人,救了她,教了她,养了她,只是不告而别,只是没有让她多过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只是偷了些她的东西,只是……留她一人孜然一身,为什么好像我亏欠的多些呢?”两人先是抬头看了眼许诺,见许诺依旧没有转身,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我等不曾经历,不敢妄议。”
“也对,算啦!天州还有麻烦事呢,你们两继续找那个卖家,记住安全为重,不必心急。那人竟然连西州官方,流州贺平安都找不到。另外……”许诺看见她的身影不在,转身看向二人,“反正这半年弟兄们没有事情干,闲着也是闲着,帮我盯着她吧。”
眼睛轻轻闭上,脑海里想着:“我刚刚那幅模样倒是与你刚刚的模样相似,同样的狼狈不堪。不过你的眼神还是那般复杂,我看不懂。”
凌风凌雨见许诺半天不说话,便静候一旁,末了,许诺睁眼看向远方,“你们二人可知为何龙头要容纳一个平安殿在流州肆意妄为?”二人闻言目露惊骇,连忙下跪:“属下不知!”
许诺转身看向二人,“唉!算了,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如果是亲近之人,自然该救则救,但是再敢随意拔刀相助,破坏了龙头的部署,我就是你们的监斩官!”两道气刃将高地切开,三人在突出的崖尖上,与身后十几名谍子分割开来,“流州赤地,百姓无一不苦,但为什么没有任何州界接纳百姓?”看着二人许诺露出一副长者为师的姿态。
“别跪着了,跪久了就起不来了!”许诺示意二人起身同他一起看向宋殃前往的流州,二人缓慢起身,察言观色,发现许诺神态祥和,神情稍微放松了些的二人看向流州方向试探道:“凌风以为州界自身虽大,却难以顾全所有,所以不敢放其流民入内。”“凌雨认为是州界之中有血脉纯正之说,不敢任其流民扰乱州界血脉。”
许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人初本恶,以近恶易之,以近善难之。你们两个说的只是一部分,过于片面了,不说多点怕错?流州虽然乱象横生,但那是它们的命,流民入内,扰乱的不仅仅是血脉,土地,更是秩序,若是痛击,他们会害怕不敢再来,若是放纵,他们只会肆意妄为。”
“你们两个擅自出手招惹平安殿,让贺平安引导洪范二人惩戒了江山璧,我原先也是不知情的,流州有些地方百姓却是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但是就连心中有善恶的宋殃都没路见不平。她知道平安殿的恶,但是她既不会帮助百姓,也不会纵容平安殿。”许诺左手从见到宋殃轻咳过后,就没松开过半握的姿势。
他看了眼半握的左手,又看了眼摊开的右手,“罪人之后不一定有罪,但是他们想要成为人上人,付出的自然是普通人的十倍,一个流派四起的州界,什么都不懂的废物掌握了无可匹敌的力量,只会发泄心中更深的恶!所以让他们自生自灭吧,除非贺平安不开眼,否则州界以内江山璧他不敢动,州界以外他惹不起。”
“州界之间各有歧视,这是几千年都没改变的东西,你们只管冷眼旁观,亲近之人救就救了,但是要是让任何人尝到了以势压人的滋味,那就是你们要承担的因果。退下吧!”许诺将左手放于胸前,右手挥退众人。
凌风凌雨还想争辩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顾忌许诺的身份,躬身告退,两人带着自己的部下按计划行事,两人回金角城,其余盯着流州和宋殃,转过身盯着二人离开的许诺,眼神里带着淡漠。“所以说我最讨厌以势压人了。”
“大人这是知道我们在流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凌雨询问凌风,凌风冷哼一声:“不然呢?神策谍子各司其职,但是还有其他部门负责监督巡查,要么是自己人举报的,要么是审查者举报的。”
原来二人在金角城星辉拍卖场汇报情报时,将平安殿所做之事如实汇报,自己所做之事丝毫不提。两人在流州遇见平安殿烧杀抢掠,心中不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后才知道,平安殿替人办事,收了人家的定金,结果做完事却发现买家洪氏被人攻杀了,偏偏洪氏是当地大富大善之家,只不过行善之时与人结了怨,那人就回到家族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