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广念师兄闭嘴,百川开始向大师兄广度求教,勤奋练功,希望能打赢广念师兄,这样他也不好再拿危险说事阻止他离开了。
只可惜,无论如何勤奋,百川也不是广念的一合之敌。百川只得收起心思,老老实实地在寺中生活,与众师兄弟一同诵经练功、饮食劳作。
如今终于能正大光明地离开,再也无人阻拦了,百川反而又有些舍不得这座寺院,舍不得师父,舍不得这群师兄弟。
百川双手合十,向众人鞠了一躬。众僧见状,也纷纷还礼。
“师弟莫急,”转身刚要上路,广念又把百川叫住了。一旁的广度撇了撇嘴:“你这碎嘴,又要扯些什么闲话!”
广念懒得理会广度,走到百川面前,将手上的念珠展开,挂在了百川的脖子上。
“你这从头到脚一身头陀装扮,唯独没有珠子,像什么话。”广念拍了拍百川的肩膀,“这样才有个行者的样子嘛。”
这念珠广念师兄这些年来从不离手,如今师兄肯赠予自己,百川大受触动,连忙推辞,终是拗不过他,收了下来。
“平日诵经可以用一用,就当是我们在督促你了。”广念的眼中隐约有些泪光,拍了拍百川的肩膀后连忙转身,用袖子抹了抹。
大师兄广度“啧”了几声,劝道:“快上路吧百川,再让这碎嘴说上几句怕是天都黑了。”
再次拜谢过后,百川终于踏上了行程,升起的朝阳下,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没入了林影之中,消失不见。
…………
夏日时节,天气燥热非常,万幸有这葱茏树影遮挡,可为路程添些阴凉。
自与众僧告别,已经过去六天了,百川一路向东,行至怀德岭地界。
这一路并非是奔洛阳而去。辞别众僧后,百川左思右想,终是决定先回到麦树屯拜拜父母的坟墓。
路途苦闷,百川只得靠唱歌消解:
“西南多川兮——浪涛奔赴——”
“重阴翻涌兮——紫气东入——”
只此两句,却被百川翻来覆去唱个不停。这是十一年前百川昏迷前听到的歌谣,想来是收养百州的商人所唱。十一年里,他想着弟弟正在洛阳听着这首歌长大,自己便也时常唱起。
这六日以来,百川都是靠化缘过活,虽然越往东走人家越少,靠野果充饥倒也能养足力气赶路,一路上也算顺利。
直到下一刻,一伙强人大喝一声,从树后窜了出来,打断了百川的歌声。
百川叹了口气,心说果然不可能一帆风顺。
“诸位施主,贫僧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借路返乡,祭一祭父母,还请诸位发发善心,放贫僧过去吧。”
百川双手合十,语气谦卑。
“两手空空也想从哥几个的地盘儿上过,想瞎了心了吧?”面前这五个汉子就不怎么客气了,各个腰胯佩刀,拦住了百川的去路,为首的紫色脸面,额角生有一块烧伤瘢痕,面带狞笑,手持长刀指着百川:“告诉你,这地方已经被我们金葵神教接管了,想过也行,拿出银子来请哥几个吃点儿酒,就让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