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瞥,但百川大致看清了周围的形势。那几十名金葵教教众正跟在刘头领身后行进,九百里也被一名教众牵着,安静得就像是一匹被驯服的马。
所幸百川还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否则回想起自己方才降伏九百里的艰难过程,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百川逐渐恢复了清醒,也终于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那赖长泽似乎对自己的过往知之甚多,在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后便悍然出手捉拿自己。他在逃荒之前从未离开过麦树屯,只与乡亲们有交往,然后在慈海寺学艺九年,似乎从未接触过外面的江湖人士,不知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这位金葵教舵主。
然而,不管真相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事情已经闹大了,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要想脱困,当务之急是让这刘头领把自己放下来,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其掌控中,不论是运功恢复还是挣脱绳索都会被发现,从而引来金葵教的戒备,届时功亏一篑,再难寻得机会。
再想用口舌取巧怕是也难了,先前与赖长泽交谈时,这刘头领就多次试图拆台,想来对自己的话术已经有了戒备,敢跟他多嘴怕是难有效用,还会勾起他的提防之心来。
……非常事态当用非常手段。
百川进行了片刻的心理建设,终于下定了决心。
“邪了门了,这天怎么这么热呢?”刘头领小声嘀咕着。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觉这天气简直比后厨的火炉还要炽热。
正值三伏天,天气炎热是常态,但刘头领却觉得这股热气有些邪门,教人喘不过气来。特别是他肩膀上的百川,紧贴着他的肩颈,让他感觉到一阵滚烫。刘头领虽然心中叫苦,却也没太在意,只当是负重行走后的正常现象。
然而,几个呼吸间,这股热力竟像被煮沸的水一样从脖颈处向下浸染,直达腰身。刘头领甚至觉得屁股上也渐渐感受到了这股热浪的侵袭。他心中暗叫不妙,却不明白这热气究竟是何原因。
为什么会用“浸染”这个词呢?刘头领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从背后传来。刘头领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再也不觉得天气的炎热和背后的热气是理所当然的了。
“他娘的,这小子尿了!”刘头领大喝一声,气急败坏地将百川摔在了地上。他上蹿下跳,呲着牙,嘴角直咧到下巴,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哦?”赖长泽听到动静,饶有兴趣地回过头来。他看到刘头领正使劲扭动着身体,想让背后被尿浸透的衣衫与身体分离开来。刘头领的脖子却又前伸,对着地上的百川吹眉瞪眼,声音里透着歇斯底里:“你这腌臜和尚,敢在你爷爷身上撒尿,活腻了是吧!”
百川满脸慌张,他挣扎着坐起身来,连连向刘头领道歉:“施主见谅,贫僧现在浑身酸麻,知觉封闭,实在是没控制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