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啊,看不出来,舵主这……”
这种五短身材也能跑那么快——话刚要出口,刘头领意识到不妥,连忙住了嘴。这王汉并非自己人,乃是赖长泽自总舵带来的手下,若是在其面前失言,传进了赖长泽的耳朵里,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百川也震惊于赖长泽的奇妙把戏,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感叹。
“你们两个,给我把这小子搬到马上,好好地捆,紧紧地捆,有半点的闪失,老子拿你们是问!”刘头领见赖长泽不见了踪影,挺了挺腰杆子,对着身后的教众发号施令。
被赖长泽使唤的两人不情愿地走上前来,一人抬肩,一人搬脚,苦着脸,强忍异味,将百川挪走,横放在九百里背上,又取出一根绳子来,将其结结实实地固定在了马背上。
队伍继续行进,百川趴在马背上,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赖长泽为什么突然离开,但其离去总归让自己的逃脱计划少了个大阻碍,计划进展得比自己想的还要顺利。
尽管难以确定赖长泽走之前叫出的那人是什么斤两,但应该不会比赖长泽本人更难缠。
百川连忙调整呼吸,运作起地狱道功法,以求尽快脱离全身软麻的困境。半刻之后,酥麻之感终于有了些缓解,再有一刻,知觉便能恢复十之七八。
九百里的肩膀上披着拓跋贺山留下的口袋,早上出发的时候百川亲眼看见拓跋贺山往里面放了些杂物,其中包括一把匕首。
如今已是黄昏,天色略显昏暗,百川计划趁这群人还没点起火把将那匕首叼出来,只要能给这绳子割出哪怕一道小口子,自己便有机会挣脱束缚,于是蠕动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自身旁传来。
“头陀,何必如此辛苦呢,歇息了吧。”
百川转头来看,一个精瘦的身形不知何时来到九百里身后,正是王汉。此刻天色昏暗,阴影打在他脸上,一时看不清喜怒。
百川心下一惊,刚要回话,只见王汉右手向上一甩,手中长棍飞起一寸,被其重新捞入手中,直奔百川后脑抡了下来,竟是打算将其砸晕,以防百川逃跑。
百川眼看其攻势凶猛,自己却知觉封闭,无法运转畜牲道法门,全身又都被牢牢捆在了马背上,仅有脖颈尚可行动,只得将脖子向一旁侧伸,却根本躲不开那长棍的抡砸。
可就这一偏头,百川和九百里对上了视线。从九百里的眼睛里,百川看到了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一如在鹿鸣岗,自己从树上跃下时,九百里眼中那种计谋得逞的得意。
只见九百里后蹄暴起,直奔王汉面颊。王汉一直以为九百里是匹驯良牲畜,哪里想到会出现这般插曲,当即想以长棍格挡其攻势。
可出棍的劲力已然全出,收回何谈容易?
于是王汉被九百里踢中了下颌,顿时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王汉还未落地,九百里又一个起扬,甩开了牵着自己的喽啰,一跃而起,从刘头领头顶飞过,再落地时已与众人拉开了三丈多的距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九百里已经奋蹄奔入林中,绝尘而去。
“他娘的,愣着干嘛啊,给老子追啊!”刘头领终于反应了过来,对着身后众人大声喝到,“真叫他跑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快追!”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分出一人背起已经昏迷的王汉,随即点起火把,向九百里逃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