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烧山,有失天和,这是个极大的罪过啊。”王汉看着山上的滚滚浓烟,叹息道。
此时王汉正侯在山脚下,手持长棍在地上写写画画,一如几日前在水边那次一般,区别在于这次他的下颌已经康复,那就免不了要有人来与之攀谈了。
“王兄这次又算出什么来了?”刘江紧张地问道。上次王汉在水边卜算的结果不尽人意,果真便叫百川逃脱了去,如今刘江不得不信王汉起卦的准确性。
王汉沉吟半晌,正要开口,不远处传来了喽啰们的呼喊声:
“大哥!大哥!”
一伙喽啰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个个面如土色,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怖的猛兽追赶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刘江正要训斥两句,在看清几人身后的情况后,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那是一名褐色面皮的青年人,生的是剑眉星目,天圆地方,一身头陀装扮,拄着一根木棍,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山来,距离刘江几人已然在百步之内。
“王兄,这小子往咱们这边来了!”刘江连忙提醒道,但王汉反应更快,还不等刘江说完,一颗石子已然激发而出,直奔百川面上袭去。
“嘭!”
只见百川眼疾手快,只以单手挥棍,将那石子精准无误地击打回去,王汉袖子一甩,随即摊开手掌,那石子竟被其接在了手中。
以刘江的浅薄功力,这样的较量哪有机会见上几回,不禁心下感叹。随即,他凑到王汉耳边小声问道:“王兄,你的功夫和这小子相比如何?能不能拿下他?”
王汉没有理会刘江,向百川走了几步,二人在相距十步时双双停下。
“头陀,有些日子不见了。”王汉说道。
“劳王施主挂念,看贵教想我想得如此心焦,贫僧便不得不赶来相见了。”百川回道。
“放火烧山有损天和,实非我意,乃是赖舵主的决断。”
“那就请王施主带我去见赖舵主,贫僧自有话说。”百川的语气隐隐透着些火气。一来,赖长泽用放火烧山之法逼自己献身,定然是做好了教自己葬身火海的准备;二来,纵使自己幸免于难,若非有“歪罗汉”缘暗这样的绝顶高手在场,这场火对于山中生灵以及靠山吃山的百姓来说必是一场浩劫。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于公于私,百川都没有不怒之理。
王汉听出了百川话中的愤怒,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先前你落水之时,我曾就地为你起了一卦,卦象说你必有后福,你果真就得救了。”
百川听的一愣,心说这参看未来的手段怎么人人都会独独自己不会,随后笑了笑:“那贫僧倒是要感谢王施主了?”
“方才我又为你起了一卦,”王汉依旧不接百川的话茬,“猜猜卦象怎么说。”
百川越听越糊涂,却也被激起几分兴趣:“那就请王施主指教了。”
“如今山上火起,火为离,山为艮,上离下艮,是为火山旅卦。”王汉又用长棍在地上画起了道道,“山中燃火,烧而不止,火势蔓延,正如途中旅人。”
“请问当作何解?”百川追问道。
“《周易》曰:‘旅。小亨,旅贞吉。’,我虽不知你此一行是要做些什么,但从卦象上看,此行应是旅途困苦,飘摇不定,小望可成,宏愿难求。”王汉如是说到。
百川闻言,心下想:“先前师叔说我此行将为乱世之祸根,如今此人又说出此番话语,若非此行当真险恶非常,难达目的不成?”
王汉见百川不再言语,应是听进了自己的话,继续说道:“头陀,若你信得过我,我有上中下三策,你可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