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清晨，太阳从东北方升起来了，阿卢醒得很早，说是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可是她已经没机会吃到老妈子给他们做的饭菜了。

老妈子是被人用手掐死的，杀人者的指印清晰地印在她的脖颈上。要是在1800年后，通过指纹技术必定能够立马找到真凶，可这是在古代，在一个科学技术完全不发达的年代，指纹拿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尸体是一早丫鬟发现的，昨晚人员散去后，老妈子很开心，一个人蹦蹦跳跳的，还说明天一早她要早起，给公子和夫人做早饭，可惜这……”荆仁说，“我昨晚一直在庄园前门附近巡夜，后院有墙，我就没管，还是大意了！但我刚刚查看了，后院的墙上没有任何翻墙的痕迹。”

“谁先发现的？”曹操冷冷地问。

“是我！”一个帮厨的丫鬟说，“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来，一来到厨房就看到这一幕。”

“老妈子是什么时候起床的，你们知道吗？”曹操问那些和老妈子睡在一间房里的丫鬟。

丫鬟们纷纷摇头。

“你们呢，一整夜守着曹开，就没听到什么声响？”

“对不起公子，我睡着了！”陆骨说，“我们兄弟商量着一人守一段时间，到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犯困，实在是没坚持住就睡着了，所以我们屋子里有没有谁出来我不清楚。”

“我也是，睡得特别死！多谢了陆家四位兄弟的守护，我这才睡了个好觉！”曹开笑着说。

“这场闹剧，该收场了！你说呢曹开！”曹操对着曹顺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公子，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曹开表现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觉得呢？”曹操歪着身子，轻轻戳了戳曹开的肩膀，“建安风骨四兄弟，把曹开给我绑了，带到前院里来！”

庄园里所有的仆人全被叫到了前院，大家都很惊讶，没想到凶手会是曹开。

“曹开！说说吧，把你的所作所为说给大家听听！”

“公子，我冤枉啊，真的不是我，我没杀人。”

“还想狡辩啊？要不要我去洛阳府中把我爹叫过来当面对峙啊？”

曹开一听，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于是一改刚刚跪地求饶的姿态，站了起来，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啊，曹操，还是让你给识破了！”

“这么快就认罪了，刚刚不还在跪地求饶吗？继续演啊！”

“诶，没想到啊，你是怎么发现凶手是我的？”

“你很聪明，机关算尽，你趁曹和醉酒杀了他，还把杀人的凶器直接拿回去，放在自己床底，你这招用得非常妙，兵行险着，你断定我们会去找凶器，然后你就有机会开始你接下来的计划了。我们自然会开始怀疑你，可是当第二个人，也就是曹顺，死去的时候，你的嫌疑就摆脱了，你假装受惊呆在屋子里不出门，做足了一系列的前戏，既不让大家怀疑你，又引出了你想给大家讲述的，关于沙娘的故事，真是煞费苦心！我一直都以为凶手只有一个人，可没想到你还有帮凶。而且你这个帮凶，用得很好，但也只能是选她，没有更好的人选，因为只有她知道你的事情，你利用了她帮你报仇，又利用了她帮你脱罪，还杀了她报了你的仇。老妈子烧的那把火是你让她烧的，既然是烧账本，那自然少不了经济问题，你猜到我会找人去搜她房间，她的那些钱也是你给的，甚至连她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你提前交代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让所有的事情都得到合理的解释。我相信，你是跟老妈子约好了今天一早给她钱吧，因为她知道的东西太多，再加上她也是你的仇人，所以你必须得杀了她。”

“哈哈哈，曹操还是聪明啊，没错，我就是沙娘的夫君，我不是什么曹开，我讨厌这个名字！我来这里潜伏两年多，就是为了报仇雪耻。曹顺和曹和那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他们折磨沙娘，侮辱沙娘，毫无人性，他们该死！这个老妈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嫉妒沙娘比她美貌，看着沙娘受欺负也就算了，她还助纣为虐，沙娘本来几次差点逃脱，可都被这老婆娘暴力摧残阻拦，她自己受气的时候会无端殴打沙娘取乐，她还喜欢偷看曹和曹顺在床上欺负沙娘，吃人不吐骨头，她最该死，留她到今天早上都算是便宜他了。”

“那也多谢你啊，帮我们清除了一位道德败坏的厨娘，这样的人做的饭菜，我们可吃不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讲沙娘故事的时候，我就产生了一点点小怀疑！但真正发现你，是账本被烧，我在想如果是杀人凶手烧的，那他为什么不在当初杀曹和的时候就烧掉账本呢？这好像是个漏洞啊！这老妈子承认得这么爽快，让我感觉好像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安排好了似的，太不寻常了。”

“没错，都在我的计划里，我杀了曹和以后，之所以没动账本，是担心你们会往账本上寻找到蛛丝马迹，所以要避开你们的视线，因为我必须得想个万全的脱身之策。我用钱收买了老妈子，利用曹顺每天都要开小灶吃肉的习惯，让老妈子投毒杀了他，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到死可能都不知道是谁要害他，我从一来庄园就假装和他要好，离间他和曹和的关系，曹和死了他还在那里暗自高兴呢，丝毫没有察觉他喜欢吃猪肉，也会死在猪肉下。”曹开往地上吐了口水。

“继续！”曹操的语气很是霸道。

“我知道在已经死了一个人的情况下，又死了一个人，你怎么会去怀疑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妈子呢？再者我留了后手，曹顺一死，你肯定还会来找我，因为我毕竟是杀害曹和的嫌疑人，可曹顺的死已经与我无关，我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给你讲述沙娘的故事，让你以为是沙娘的夫君或者是她的其他亲人来复仇，而我也是杀害沙娘的凶手之一，你就不会再怀疑我了。后面你的表现很天真，还想用挖开沙娘的坟墓，来看众人的表情和眼神找凶手，真是低估了人性，更可笑的是你还想通过曝尸荒野的方法引出凶手，可你自己给自己打败了，你的同情和怜悯让你不得不选择放弃。曹顺死了以后，最后就该这个老妈子殒命了，我担心你最终会通过账本查到我，所以我选择了一石二鸟，老妈子是我整个复仇环节的关键棋子，她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因为我来庄园的时候向她打听过沙娘，可贱人就是贱人啊，曹和一死她便来威胁我，殊不知正中我的下怀。老妈子爱钱胜过爱命，我随便给了几两银子就乐开花了，我还承诺只要她帮我杀了曹顺，我还有钱要给她，她很听话，杀了曹顺，还帮我烧了账本，我知道你肯定会查到她，我把一切应对的话语都给她交代了，你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她了。我们约好今天一早给她钱，她高兴的样子真的很可笑，还美其名曰要给公子夫人亲自做早饭！哈哈哈，真的是可笑啊！我利用陆家四兄弟睡着的间隙，到厨房了结了她，她一生待在厨房里，也死在厨房里，我算是对得起她的了。”

“可你没想到的是，你还是被我识破了！”

“说起来，曹操，我还得感谢你！因为你也是帮凶之一！”

仆从们都被曹和的话吓呆住了，曹操怎么会是帮凶呢？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这是我一直没有关注到的点，也是你行凶顺风顺水最大的底气所在！庄园上的仆从们，除了新来的荆仁和陆家四兄弟以外，都是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的人了，凶手为什么不提前动手，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我从不怀疑荆仁和陆家四兄弟。所以我一开始，还真的找不到破绽，直到我仔细梳理你和老妈子对我说的话，总算是找到原因了。破绽就是我，我就是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