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内,阁楼之上,一老头站在窗台边,手里握着茶杯,里面的茶已经空了。但老人依旧没有离开,望向窗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向旁边站着女子感慨着,语调像是在讲述故事一般,缓慢但让人不敢不重视。
“这里明面上是三足鼎立,监察司,总督府,府衙。如今,总督府的最高官员当街殒命,这潭水又要变浑浊起来喽。”
然后看向旁边的女子问道:“前往天府向陛下禀报此事官员出发了吧”
女子抬手回应道“回明公,昨晚您跟我吩咐过后,人马就已经整装待发,只等今早此事发生,便出发去天府了”
“好,此案地府官衙之人无权审理,但金在路这人,做事谨慎,想掌握多一些的主动权,所以在他心中,禀报的人越迟出发,对他越有利。”
只等说完这话,门外的楼梯处脚步传来,声音有些匆匆,像是很急。
老头笑着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道:“你看,这不就来了?”
小门被推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一男子的脸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
“哟,指挥使大人,别来无恙啊!前些日子听闻您要来此地任职了,我心里那是一个高兴啊,我就想着,哪天我公事不繁忙,一定要来拜访您啊,跟您喝喝茶,叙叙旧,谈一谈趣闻,正好今日我能抽出一点空来,你看,我这不就来了,哈哈。”
面前男子说着,手里拎着一个木制的礼盒,进了门,便顺手放在了门口旁边,动作自然,然后看向旁边的女子。
老头靠着窗台,看见男人进来以后,没去迎接,只是转了头,但是表情面带微笑,回应道
“金大人,欢迎,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监察司的二处主管,白琳。”
“哦哦哦,监察司真是卧虎藏龙啊,我这府衙要是有此等人才,何愁破不了案啊。”
“折煞了,金大人”老头说着,眼神看向白琳,手轻轻的挥动一下。
白琳见状,漫步退了下去,临走前,将门关上,金在路也顺势坐在了茶桌之前,自顾自地端起一个茶壶,往一个没有水的杯子里倒了起来。
老头回到茶桌之后,瞟了一眼金越明正在倒茶的手,随即抬起头来,与金越明四目相对。
“金大人,最近如何?”老头问道,说完将杯子轻轻的盖在茶桌之上。
“司马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我最近真是忙的焦头烂额,又是赌坊杀人,又是周大人当街被刺杀,一堆烂摊子,真是无处下手啊。”金月明愁眉苦脸的说着,不忘叹息。
“那你可苦喽,太忙了,近日戏坊无空去了吧,哎,要我说,这世道确实不公,就这有一点小小的爱好,还要被被剥夺了去,况且人人都知这地府有一绝,便是这城心戏坊的魏公子的戏,看不上,可太可惜喽。”
听闻到此言,金在路眉头稍有一皱,但很快又喜笑颜开,回应着眼前之人。
“哈哈,司马大人说笑了,这公事与私事金某还是分得清的,不会因小失大,这戏不看也罢。”
“金大人有此胸襟,何愁不更进一步啊”老头笑着说
“哎,惭愧惭愧,金某这辈子能在此地站稳脚跟,便是最大的幸福了,不像司马大人,看过海阔天空,来到此地,也不过是燕过留痕,蜻蜓点水啊,如今陛下作此决定,金某觉得是试探,更是磨练啊。”
老头哈哈大道:“有金大人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随即沉默,只是看着金在路,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但金在路像是被粘在塌席上,一分一毫不动,不知道是觉得自己现在处境有些尴尬,又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金大人,这是有事?”老头关心的询问道
金在路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闻到此言,直摇了摇头,然后像下定了决心,决定要说出来。
“司马大人,简在你心,这前往天府禀报周大人遇刺的人可曾出发了?”金在路已没了之前的嬉笑表情
“啊,金大人,听闻周大人今日被歹人遇刺,我甚是惊讶,一时间慌了神,竟然忘了派人前往天府,禀报此事,你看,要不是金大人,你提醒我,这不就是我监察司指挥使的失职吗?金大人,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说完老头笑了笑,看样子,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谬赞了,那这样,那就不打扰司马大人了,我先行离开”
金在路用手抹了抹胡子,眼神向四处飘去,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