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薛蟠的谋划,林景云还认真地点了点头:“蟠兄弟当真少年人杰,此事当真有操作空间。”
“不可不可。”
何堃几乎叫了出来,若是真的起了这个心思,鲁商与薛家都顶个“皇”字,说不定能幸免于难,可他们徽商不行啊。
说不定林景云到时候一句“世叔,到你报效大雍的时候了”,直接拿他们开刀,用作儆猴的鸡。
“哦?为何?”林景云装出不满的样子。
“哈哈哈,我知薛大公子是在开玩笑,这才提醒公子。”
“我怎……”薛蟠有些急了,自己摸着大脑袋想出的绝妙计划,怎么就成了说笑了。
身旁的薛蝌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这计划可以由泰王他们自己想出来,也可以在私底下献策,但唯独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万一泰王真的采纳了,他们薛家将会受到整个江南地区的敌视。
“公子有所不知,这江南商户背后势力纵横交错,有不少都与京城搭上关系。若是您这样逐一得罪,只怕京中人缘将会败尽。”
何堃心中将薛蟠骂了一万遍,突然觉得自己那个只想着读书,其他一概不问的傻儿子也挺好的。
以他何家的财力,不怕子孙花天酒地,只怕似薛蟠这样的蠢笨后人卯足了劲儿想要出人头地。
“本来我们还想着随便找一个倒霉蛋,寻个由头直接抄家呢。”林景云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薛正明面色僵硬,这么一说来,这位王爷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云哥儿,当真要寻一户抄家?”
“他们晋商如此无礼,自然是要让他们吃些苦头才是。”林景云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几位世叔可不要往外说出去。”
林如海到底是读书人,对此有些不满:“虽说金陵城中的几家晋商巨富,可王爷若是随意寻个理由便抄人家财,只怕是会引来非议。况且,如此将人性命不当回事,有伤天和。”
林景云只是含笑,并不说话。
既然从林景云这里套不出话来,何堃与李清宇也不好再追问,又聊了一会儿,便借口告辞。
等他们走了,林景云才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当真拿我当小孩子?还想三两句话便将我的底给套出来?”
林如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薛正明,知道这小子没憋好屁,也不搭腔,任由他们说去。
果然,薛正明有些意动,觉得这样才正常,王爷身边怎么会有口风不紧的白痴呢。
一直在沉思的薛蝌这才缓缓开口,一脸认真道:“云大哥,我也觉得此举不妥,说不定会给王爷与您招来祸端。”
林景云一怔,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吧?
那边,薛蝌试图说服林景云:“商帮素来同气连枝,若真的将金陵城的这几家分号给抄了,那便是将晋商给得罪了。晋商又与大同军关系亲密,大同军又是北静王爷的嫡脉。若为了一些钱财,开罪了北静王爷,实在是不值得。”
其实这是薛蝌一直随父亲经商,加之年龄尚幼,不甚了解朝廷局势。
大同府军队哗变,北静王爷收到昭英帝的指派前去安抚军队,这就等于是点名让水溶管好手下。
水溶又不是傻子,他半推半就将京营给交出去,就是想抽身出去作壁上观。手中留下北境军镇,是想作为威慑,而不是借此给昭英帝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