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胖子,好重!”
拿通讯卡重重的抵了抵报幕员的后腰。
“我不杀你,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你要是听懂了就点点头。”
这胖子见不是来了结自己的,也就没有那么害怕。连连点头,生怕少了一个就挨上一刀。
刘方见他情绪稳定,缓缓放开了手。感觉自己的手在这张胖脸上一盖,这张手就已经不干净了。不着痕迹的在报幕员衣服上一抹,很好,更脏了。
顾不得这些,流程还没走完。学着道上的语气。
“你们的事发了,讲讲吧。”
这话问的胖报幕员没头没脑。
“我们没什么事发了啊?”
“还敢嘴硬?!”
“不敢,不敢,好汉我可不敢。”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唱戏?”
“这不是你们让我们唱的吗?”
“嗯?”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就是前几天葛大通知我们说不唱戏的戏子怎么能叫戏子。不唱戏的统统要送进祖祠。”
“班主无奈,只能安排我们这些打杂的、报幕的都学上几出戏词。咱们整个班连轴转,都得在戏台上走一遭。”
“你们戏班有人进过祖祠?”
“有,有。有几个不听班主的劝告,被葛大他们强带进祖祠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们出来过。往后咱们戏班里也就没人闹了。”
“为什么交代的这么清楚?”
“嘿嘿,您是白天来过的那个小哥吧。”
感觉后腰上硬物抵押的力度又加强了几分。
“这个小哥,您别动怒。这村里面,不是村民就是我们戏班子的。要是村里的人,他们又何必跟我们讲这么多的话。”
这话说的有些凄然。
刘方想着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索性讲通讯卡收起来。感受着腰间的力度消失岳晓鹏这才想着去擦满脑门上的汗。
这人本身就胖,让刘方一吓,出了一脑门子汗。人就更没法看了。
“你们班主是哪个?”
“旁边坐太师椅上睡觉的那个就是。”
“头上有桃的那个?”
“对,就是他。”
示意岳晓鹏不要声张,刘方轻轻的把班主给摇醒。
班主的被人叫醒却并不意外,惺忪的睡眼陡然清明。揉着眼睛发现眼前叫醒自己的是刘方,也只不过是略显诧异。
“这位小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刘方看着一脸淡然的班主。
“还不知道您贵姓?”
“免贵姓郭。”
“这位小哥,我知道您心存疑虑,但我却是有口难言。实在没有办法给您一个答复。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十几个苦命人吧。”
说完,便不再言语。端起茶杯,慢慢细品。
刘方见这班主态度坚决,而他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只能对郭班主抱拳施礼。
郭班主见刘方消失,这才慢慢起身。走到一旁的供桌前,撩开上面包裹的红布。
里面是一尊面容模糊的神像,神像饱经风霜,早已经面目全非,只能依稀看到额头生目。
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郭班主正拱手立在供桌前面,旁边的花旦也悠悠醒来。
“班主,这么做能行吗?”
“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郭班主反问。
“他来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他。年纪虽然小,但是个有底气的。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咱们戏班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全靠我这双眼睛看的准。这个小哥是个有本事的。”
“所以,他一进村,我就让你换《苏三起解》,为的就是提醒他好结下这份香火情,将来不至于对咱们知情不报生了歹心。”“班主,你就不怕......”
“怕!”
郭班主直接打断了花旦的话。
“怕也得干,事到临头须放胆。前怕虎后怕狼,最后咱们都得进了虎狼窝。趁着还有一口劲,死了也不算窝囊!”
随后就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隐藏在半空中的刘方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人生啊,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看更多的好戏。不枉我在这守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这事可不能怪我。我只是抱拳施礼,我可没说我要走。夜深人静,戏班子说点悄悄话被我听了去,这能怪我吗?只能怪天太黑,看不清!
看到花旦和班主又摇醒几个人准备上台,刘方这才返回葛二家里。
那明天,会是葛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