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酒杯能与尊客结缘,是我讨了便宜。雪蒿,我们快走吧,挽梦楼的邀约迟了可便进不去了。”
雪蒿闻声对梁春行了个礼,回到游船之中,游船如来时一般悄声离去。
梁春得了喜欢的杯子心里高兴,拿着杯子对着月亮左看又看。她站起来,从马儿驮着的包里掏出一条云雀头三蓝的发带,系在杯柄上,像葫芦一样挂在腰间。
又闲游了一会儿,梁春带着马儿路过一家门头挂着盏红纱栀子灯的客舍,梁春被灯吸引了,便走了进去。客舍一楼照例是吃饭饮酒的地方,二楼是歇脚投宿的住处。只是梁春一踏进去,十几双眼睛奇怪地看着她。
梁春发现那个在妆饰铺子买乌膏的高髻女子也在,那黑黑黑黑的嘴唇让梁春印象很是深刻。其余便是些吃酒听曲的人,个个面上带着酒醉的薄红,梁春走到掌簿的店伙面前要了一间最好的房间,店伙脸上带着些古怪,配上他那风干陈皮又被馊水泡开的脸,让梁春很是不喜欢。
“要不要褥子?”馊陈皮问道。
梁春好生奇怪,哪有住店不要褥子的,便点了点头。
馊陈皮露出些猥琐的笑,道:“要新的还是旧的?”
既然有新的当然是选新的,多少干净些。梁春选了新的,身后喝酒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些调笑声,馊陈皮冲他们乐道:“少见多怪。”
梁春有些毛毛的,但她素来胆子大,也不放在心上。她指着一旁长得干净清秀的小店伙说道,“我要他送上去,你去将我的马儿安排好。”
馊陈皮拿了钱倒是爽快点头,眼神示意了下那个跟梁春差不多高的小店伙。
“先送些洗澡水上来。”梁春吩咐道,那个小店伙闻言乖乖点了点头。
泡了个舒心的澡,洗掉浑身的尘土,梁春穿着干净的里衣站在窗前吹风。湖上的风都是香的,吹得人好舒服,梁春耸了耸鼻子,像只猫儿一样微眯着眼睛。
已经出来半个月了,阿姊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会很生气吧,梁春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还是等阿姊不生气了再回去吧。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梁春套上外衣打开门,是方才那个小店伙送褥子来了。梁春也没多管,让他铺床换褥子,自己还站在窗前吹风看花舟。
梁春看见有一艘摆着快一百盆荷花的双层大船,每与其他的船相遇,就送一枝荷花,接了荷花的人就要喝一盏酒。这应该就是雪蒿说的,逢花则饮吧。
以花传客,这里比宸阳还热闹。
梁春用自己新得的酒杯倒了些茶水,却发现那个小店伙脱光了睡在她的床上,还用黑亮亮的眸子望着她。
啊这......这是个什么场景,梁春脑子钝钝的,愣了半天才感觉到脑子里吱呀吱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