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圉想起某个大雨滂沱的雨天,看到已经年老的华信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人突然间宛如人间蒸发,这种事情在任何时代都会发生,在历史长河更是不胜枚举,而鲜有如同华信这种孜孜不倦。
质子圉仿佛亲眼所见那般,于是慢悠悠地开口道:“你父亲四年前来秦都经商,自此再无音讯,你自然是寻父骨而来!”
“你……你怎么会知晓此事?”蹇叔想到华信昨日才刚刚到自己的住处,顿时十分警惕地大声道。
质子圉看到蹇叔对自己的提防,当即冷冷地回应道:“莫不是你以为我堂堂晋室嫡子要查一介商贾不成?亦或者说是我对他父亲谋财害命?若真是如此认为,那再换一个,我这盗鹅的名声还没洗掉,可不想担负一个十岁就杀人夺宝的罪名!”
很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若是急于求成反而落得下乘。何况自己并不是非要证明什么,主要还是证明自己确实有占卜能力,让蹇叔好好查一查那几名侍女。
“老夫失言,质子确实懂占卜,我这便搜查她们的住处!”蹇叔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于是主动认错地道。
质子圉要的正是这个效果,自然不再发难:“那我就静侯佳音,等你替我妹妹洗清冤枉,亦让弄玉公主知晓自己所信非人!”
公主弄主看到事情又扯到自己的身上,顿时又羞又恼地望向质子圉。
“一定!”蹇叔能够以外来人的身份成为秦国右相自然有几分本领,于是郑重地拱手道。
由于敲定公主弄玉身边的侍女是嫌疑人,他当即让自己儿子西乞术带人到秦伯府的梧桐院进行搜查。
“你妹妹不能离开!”秦穆姬看到质子圉要带着姬妾离开,当即进行阻拦道。
质子圉的脸色顿时阴沉地道:“秦伯府当真缺少侍女?若是真缺的话,我即刻为你们秦伯府买来十个!只是你们秦伯府非要逼死我妹妹才肯罢休,非要两国只能存一,那么我晋室奉陪到底!”
一时间,双方再度变得剑拔弩张。
“伯夫人,刚刚姬妾险些跳井,今日是我秦室有错在先,此事就先依了质子圉,一切侍公归来再行论处!”一个秦室公族的老者站出来道。
其他几个秦室公族的老者跟姬妾并没有仇怨,于是纷纷进出来附和。
“姬妾盗箫之事还没有定论!若真是弄玉公主的侍女监守自监,你可以将姬妾带走,不然她得留下受罚!”秦穆姬深知自己无法完全做主,于是做了退让道。
质子圉原本是想要离开的,但既然秦穆姬非要拉自己留在这里看戏,便是留下来瞧一瞧蹇叔如何展开调查。
没过多会,西乞术去而复返,手里竟然多了一根玉箫:“父亲,刚刚我在她们的房间找到了一根玉箫,此玉箫非凡品,想必并不属于她们所有!”
咦?
围观的众人纷纷望向那根散着晶莹光芒的玉箫,亦是知晓必定不可能是侍女所能拥有的物件,当即纷纷望向绿衣侍女等人。
“那根玉箫是我的,前几日我以为遗失在外!”弄玉看到西乞术手里拿着的玉箫,显得心事重重地道。
她之所以接受华山博的赠箫,正是因为自己的玉箫遗失,却是没有想到是自己所信任的侍女盗取。
其实如果没有发生丢箫这个事情,那么自己便不会接受华山博的赠箫,自然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敢情全是因自己所信非人而起。
这……
在场的围观的人得知这些侍女盗箫,顿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敢情质子圉猜得没有错,虽然那根玉箫在姬妾的竹筐之中,但真正的偷盗者是公主弄玉身边的侍女,其实是一起监守自盗的案子。
至于为何她们要栽赃姬妾,这个事情便不得而知了。
“你们是要老夫动刑,还是乖乖招认?”蹇叔的脸色一正,当即面向几个侍女不怒而威地质问道。
这一刻,他不再是和蔼可亲的老头子形象,而是位高权重的秦国右相。
几个侍女纷纷摇头否认,唯有绿衣少女看到事情已经瞒不住,这才急忙跪下求饶道:“两根玉箫皆是我所盗,还请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