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学着其他姑娘一样，捏着七孔针对着弯弯的月亮，闭着一只眼睛专注地穿着细线。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孔，终于在穿完第七个孔后，她打了个结，灼灼望着月色浅笑，却什么也没说，也没学旁的姑娘一样将愿望说出口。

宋楚渝站在她身侧，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只觉得今夜所有的光华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良久，他见她朱唇一张一合。

宋楚渝听不见，却看清了，他笑了。

人潮渐渐散去，两人也跟着人群一同下了阁楼。

宋楚渝故意逗她：“你方才许了什么愿？”

元曦红着脸眼睛扑闪：“才没有许呢。”

宋楚渝低低笑了一声，他分明看到她说——

愿方祯宁和宋楚渝长长久久。

这一夜，不知为何，两人都睡得极其安心，就好像他们心中本来有一处空地，现下被填得满满的。

……

元曦身体好了，两人就按原计划回京。

出来时磨磨蹭蹭，回去时便加快了许多，只一个月出头，两人又回到了京城。

没回来时思乡心切，刚来到城门，元曦却又有些心虚。

“小怂包。”宋楚渝笑着说了一句。

元曦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甩了缰绳头也不回地进了城门。

宋楚渝却没有自行回府，而是跟着她一路来到长安巷，看着她行进速度越来越慢，宋楚渝从后头跟上。

元曦莫名想到上一回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回家的样子，不觉缩了缩脖颈。

“别怕。”

元曦点点头，不怕才怪，可以想象到的雷霆震怒。

宋楚渝却一甩缰绳跑在了她的前头来到镇国公府门前。

门房没认出这是谁，却认出了后头的自家小姐。

小姐是赐婚定亲的，哪个男子敢同她一起出行，来人是谁一猜便知。

他赶忙行了个礼：“瑞王殿下。”

宋楚渝点点头：“快去禀告国公爷，就说瑞王带着你家小姐回来了。”

门房赶紧去报。

宋楚渝和元曦都下了马。

宋楚渝是客人，可她不是，这是自己家，她可以直接走进去，可她不敢。

“噔噔噔——”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从里头传出。

元曦脖子缩了缩。

“方祯宁，你还不进来！”

妻子说不能当众给孩子没脸，方骞只好抑制住怒火，将女儿一把扯进屋里，还横了宋楚渝一眼，没好气道：“殿下也进来吧。”

方骞拎着元曦的后领子，就像拎小鸡似的，元曦欲哭无泪。

走到正堂时，却远远见着娘亲在那儿候着。

“娘——”她委屈巴巴喊了一句。

看着女儿安然无恙，还长高许多，眉眼间还是一片纯真模样，谢长莲松了口气，却还是板起脸呵斥：“知道离家出走了，还不快去祠堂跪着？”

方骞松开她的后领子，元曦却松了口气。

跪着比家法伺候好啊！

“那小婿也一同跪着？”宋楚渝突然出声。

方骞和谢长莲傻眼了，什么小婿？两人没成亲呢！

谢长莲狠狠瞪着元曦和宋楚渝：“你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