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齐国谯郡之后,他们在一个小村庄暂作休息,正碰上土匪刚刚掠夺而去,这里多数村民被屠杀,所有的食物都被抢夺,每个人都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饿莩遍野。
村民看到卫渺这一行人马车队,先是谨慎地盯着看,没看到他们有杀人意图,眼神慢慢从害怕变成了渴望。
为了方便出行,他们的马车算不上精美,随行打扮也很朴素,可是此地村民确实连如此阵仗也没见过,要不是看到护卫都身带兵器,恐怕会想要上来哄抢一番,残酷的世道已经把人性扭曲至此。
卫衍见此情形,也下了马车,手持佩剑上马靠近车旁保护,不许卫渺再往外看。
往前不过百米,一大群士兵模样的人在山坡旁坐着,看打扮像是齐国士兵,见车队靠近,他们立刻手持武器冲了出来,一副欲意打劫的姿态。
冯中立刻上前拔出武器,双方面对面站着,眼神中闪烁着敌意和警惕。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冯都尉横刀立马,霸气开口:“汝等可是齐国士兵?我们此行护送的是齐国虎贲军孙将军亲眷入寿春城,还不速速让开。”
这群士兵面面相觑,为首的几人交头接耳一番,又看向冯中一行人的武器行囊,片刻后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兄弟不知是孙将军亲眷,多有冒犯。”说罢便往两边散去。
冯中等人见对方此态,便收起兵器,再驱马向前行去。
卫渺虽然没敢向外探看,但是却听的一清二楚。心里觉得不太对劲,过了这几座大山后就是寿春地界,但是这附近根本没有战事,齐国正和楚国争夺广陵,那才是正面战场,齐王连寿春的守军都已调往广陵周边守城,谯郡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壮年士兵?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些人不是齐国士兵!起码现在不是了。
卫渺再也不管那么多,快速掀开车帘对着卫衍大喊:“阿兄,他们是齐国逃兵流窜到此地。”
卫衍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这些人已从士兵变成山匪,不会就如此放过这他们一行人的,迅速勒马拔剑转身。
果然,刚刚那一群士兵根本没有离去,而是带着兵器想从后方偷袭。
冯中也跟着转身拔刀防御,虽然反应不慢,但对方人数众多,他们只能暂时抵抗,一时间刀剑相交,金属的碰撞声音不绝于耳。
实在是人数差距太大,阿兰也下了马车参与反击。
卫衍武艺精湛,冯中等人又都是晋国的战士,凭借敏捷的身手和勇猛的身躯,斩杀逃兵数人,渐渐有反转局势的势头。
几个为首的逃兵正往卫渺的马车靠近,刚才偷偷靠近时他们听到了车内女子发出的喊声,被发现了意图此刻已是气急,察觉车内才是重要人物,便直接砍倒车夫,抢了马车往后逃蹿。
卫衍和阿兰被对方突然劫车的举动吓坏了,都要去抢车,却苦于四周全是逃兵分身乏术。
眼看卫渺乘坐的马车已经被那几人带出此地,卫衍不顾身旁挥舞过来的刀剑,扯过马匹翻身上马,一剑劈翻欲拦截他的逃兵,迅速往马车方向冲去。
此时卫渺通过帘缝看出去,知道自己被逃兵首领劫车带了出来。
她颤抖着靠在角落坐定,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用力地攥紧在手中,坚硬的珠花装饰都快陷进手心的皮肤里,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眼神仿佛能看穿车帘般死死盯着前方。
卫衍突破重围后,从马鞍后扯下弓箭,将箭搭在弓上,瞄准了远处的敌人,松开手指,箭矢划破长空,射中一人后背,此人当即摔下马,但就这短暂的时间里马车又往前跑了段距离,快要看不见了,卫衍只能策马狂奔追赶着。
为了追赶马车,卫衍一路疾驰追至山沟之中,天色都已渐暗,见马车驶进一处营寨,营门紧闭,想必这就是山匪逃兵的营地。
他下马偷偷往里摸进,现下没有帮手,冯中等人未追赶过来,恐怕还在交战,他只能在树丛中爬行隐蔽自己,观察寨中情况。
这边卫渺刚感觉到马车停了,就被人伸手一把从车上扯了下来,她收着手将簪子藏于袖袍之中,一路被人扯进一间屋内,推倒在堂中。
她迅速往四周观察了一圈,这间草屋较为宽敞,四周摆放了一圈桌椅,想必是这些山匪平时议事之地。
为首的那人往正中摆放的矮几上坐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还未等卫渺回答,身旁一位一脸横肉的刀疤壮汉大骂一声脏话后道:“大哥,还管这贱人是谁作甚,那么多弟兄惨死,我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给弟兄们报仇!”
刀疤男话音刚落,斜对面坐着的一个瘦高男子接着开口道:“五弟,你别如此急躁,总要先问清楚这小美人是谁,再说了,也得要让我们舒服够了再杀也不迟呀!”
瘦高男子说完话后用着恶心的眼神上下扫视卫渺,四周还有几名兵匪附和的笑着。
“你可听到了?现在你落进我们手里是没有活路了,要想死的舒服点就说说你到底是谁,你那群仆从看着不像是一般的家奴,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老实交代,别想着哄骗我等。”为首被叫大哥的男子神情十分狠厉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