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洵平日里练兵时可没遇到过这样的,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她并非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士,也觉得自己似乎严厉过头,立刻用略带哄劝的语气说:“你做得很好,看到前面那只野兔没有?试试。”
卫渺抬眼转头看见了兔子,赶忙按照陆洵刚刚指导过的姿势。
拉弓,靠位,瞄准,这一箭过去,果然正中那只兔子。
卫渺开心地扭了扭身体,侧着头朝着陆洵笑了出来。
陆洵抬头望着她,真是个小姑娘,猎了一只兔子就如此开心,阳光直直洒落在她背后,身体边缘被照耀的都有些看不清楚,但那一副笑颜却明媚夺目。
见陆洵没有反应,卫渺再侧了一点身体,想完全正过脸来和他对视。
突然间,陆洵一步上马环住了她,双腿用力地夹了一下马腹,一阵响亮的嘶鸣声伴着马蹄声骤然响起,他驱马往猎物那疾跑而去。
卫渺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这马的速度又很快,她怕被甩下去,下意识的就往陆洵身上靠近了些。
她的头发因身下马儿疾驰,被带着随风摆动。
陆洵闻到了她发间散发的香味,发丝掠过,扎在他脸上有些痒痒的。
等马儿停下时,陆洵探下身体一把提起了那只兔子,带着笑意夸道:“做得不错。”说罢再驱马漫步往营地走去。
卫渺听到了夸奖,嗤嗤一笑,想起自己今日来这的目的,又道:“我有事要与将军解释。”
听着身前传来的声音,陆洵讶然询问:“什么事?”
卫渺转过头来望向他,正了正神色开口道:“就是那日我误以为你是……还说叫你不要娶我阿姊,那些话都是我胡乱揣测后乱说的,阿姊后来也与我说了,她亦是十分敬佩君王,愿意嫁入楚宫,你千万不要对你王兄说此事,我阿姊真的没有不愿的意思。”
陆洵挑了挑眉毛,有些好笑地望着她,片刻后才道:“就这事?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在背后议论别人坏话的小人吗?”
卫渺有些不满,什么叫就这事?这事对于他来说可能不算个大事,但对于要只身一人嫁入楚宫的孙柔来说,陆沧以后就算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这事还不大吗?
但听他话中意思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了,得到了肯定答复卫渺才应付般地回答道:“我也不是这意思,将军就当我是担忧的太过了吧。”
看她是明白自己不会乱说后,就直接转过了头去,陆洵只觉得她除了要帮孙柔说话外,倒是一点不在意别的。
陆洵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回了营地,卫渺正从马背上下来,就见阿兰从林中纵马奔出,还大声喊着:“公子受了伤!”
等阿兰下马后卫渺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急道:“出了何事?阿兄伤的可重?”
陆洵还未等阿兰回答,便直接就带上人马往林中去。
阿兰连忙缓了一口气,道:“我回来前看见公子手臂受了伤,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进了林子之后,我独自去追赶一只狍子,等再听见声响往回赶,就见公子与豫章公主都在马下,还有一头身长九尺左右的野猪倒在一旁,是公主让我回来喊人的。”
卫渺心中一惊,体形如此大的野猪定是已经成年,撞击力与速度都很是可怕,又恐卫衍伤的很重,思来想去正欲找一匹马也要入林。
却见陆洵一行人已打马而归,陆洵身后坐着陆淳,卫衍在他们一旁也骑于马上,神色倒还平静,只一手扶于左臂,身上粘着斑斑血迹。
卫渺赶忙向卫衍飞奔而去,卫衍见她跑来便驱马快进几步,再翻身下马,卫渺立即扑近他身侧,急忙问道:“阿兄,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这手臂伤得严重吗?”
卫衍朝她摇了摇头,微笑以做安抚。
这时陆淳也下马跑来,略带哭腔地说:“皎皎,刚才有只野猪突然发疯般向我的马冲来,马儿受了惊,你阿兄他为救我摔伤了手臂。”
卫渺见她眼睛红肿,声音都哽咽了,卫衍又看向陆淳宽慰道:“我无事。”
他们赶忙回了营地内,让医士来给卫衍上药,卫渺这时才从陆淳口中得知,刚才情急之下卫衍飞身将陆淳扑下马,又用身体为垫、手臂支撑才没让陆淳受伤,之后便与野猪搏杀,将其击杀后阿兰方赶到,再匆匆回营求助。
医士诊断卫衍手臂骨头断裂,所幸未摔伤肺腑,身上只受了些刮蹭,还能在这安慰卫渺、陆淳二人。
因卫衍受伤,陆洵便先将卫渺和卫衍送回了孙府,这趟围猎之行也只能匆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