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日，卫渺用过午膳后便听人来报，说是清风阁送来了两套新衣过来，余下的亦在加紧赶制了。

她心道这掌柜是有能力的，因着那事还真上了心，把这衣裳做得如此快。

屋内挂着两套衣裙，她还在考虑先试哪件呢，陆淳就来了。

“皎皎，今日我带你去北山赏心亭观景吧！”人还没见到就听见陆淳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卫渺忙往外迎她，“上什么山呀，累得慌！”

“咦，你在屋里晒衣裳呢？”

陆淳这话把卫渺给弄笑了，真是能胡扯。

卫渺拉着她过来问道：“是我衣裳小了，这些是新做的，你看看怎么样。”

“你要做新衣怎么不和我说，我那多的是上好锦布，明日给你送过来。”陆淳扫了她两眼，用手在她们二人脑袋顶上比划，“你不说我都没发现，怎么比我都高了，才短短一个月……”

“我本就比你高一寸呢！”卫渺不满地拍开她的手，“这两件都是我前几日在秣陵定的，你们这的绣娘倒是不错嘛，你觉得哪件好看些？”

陆淳这才仔细看了两套衣裙，指着青绿色碧霞云锦裾裙道：“这件吧，颜色更衬你肤白，哪家做的？”

卫渺端起手摸了摸下巴，带着一抹坏笑，“清风阁，那日我可是听说临川侯要娶妻了。”

陆淳懵住，忙问：“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此事，哪家的女娘？”

“姚四娘子啊，难道不是？”

“姚净秋？她是喜欢我阿兄来着，但没听母后提起过什么亲事啊？”陆淳面露古怪，“上次我帮她给阿兄传话，还被阿兄给骂了一顿……”

卫渺错愕一瞬，蹙眉道：“合着是骗我呢？那姚四娘子可真是有好大的排场，我本看上了一匹团蝶百花锦，想用来做套新衣裙，结果她早前选中了这款布匹，就算还有布料我也不能做。”

“你碰上她了？她是不是欺负你了？她是庐陵姚氏幼女，深得她大父姚大将军的喜爱，庐陵水师是姚家一手兴建的，很得王兄看重。她因着这个身份被旁人捧得很高，确实是骄纵了些。不过没事，等我见到她了帮你出气！”

庐陵水师的名号卫渺当然听说过，楚国的王牌军队，卫渺啧了两声，再道：“没有，我都没和她碰上，只是那管事的不敢得罪她，说了不少好话来劝我忍让。”

陆淳拉过她的手，有些尴尬地说：“早知道我和你一块去了。”

“怎么，叫上你去是还真要跟她抢东西不成？”卫渺摇了摇头，“算了，衣裙而已，等我回了洛阳再做吧。”

“咦？你这话可是有些生气的意思了，才来几天啊就要回洛阳！走走走，现在我就带你去清风阁把那布料定了。”

陆淳作势就要拉她出门，卫渺阻止道：“我才不要，不提这个了，你刚刚不是说要去什么山上观景吗？。”

“猜也猜到你不稀罕再要了，那就不说她的事了！你跟我去北山赏心亭吧，我在寿春和你提过能纵观全城美景的地方，你忘记了？”

“行，那你等我一会，别的衣裳都小了些，我就穿这套青绿的吧，藏进山里你也看不见了。”

听她还打趣了起来，知道她是不气了，陆淳便也不再提去清风阁的事情，只等着她更衣。

……

卫渺站在北山脚底下，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山峰耸立在眼前，山上覆盖着密集的树木，早春树叶发芽，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中间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延伸至山顶。

光看着卫渺就怨道：“淳儿，你怎么不说清楚，这么高的山，我穿着这样的曲裾裙哪上的去呀！”

陆淳不太认同，反驳道：“这山哪里高了，都能围进秣陵城里能高到哪去？皎皎你就是懒，只喜欢睡觉！”

卫渺叹了口气，笑道：“行行行，走吧走吧。”

自山脚下的小道往上走，开始还算平缓，卫渺边走边欣赏着沿途风景，许是秣陵气候暖和，虽是二月但也能见到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还要多久啊？我累了。”

爬到半山腰时，卫渺就有些不行了，感觉双腿发软。

陆淳拉着她往上走，嘴里念叨着：“快了快了，都能看见赏心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