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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卫渺就感觉嗓子有些不适，猛灌了几口温水下去也无有好转，午后便发起烧来，急召了医士来看病。

医士说她是寒风入体，须得静养，开了一堆苦药，可真是把卫渺给害惨了。

昨日穿的那衣裙本就是做来当春装的，内里不曾夹厚棉，爬上北山又出了不少汗，再等那山风一吹便病倒了。

卫渺这一病可是把孙柔和卫衍担心坏了，她从小被杜芳如精心照顾长大，况且这几年也是有在习武，就算学得一般，但强身健体的基本诉求也是达到了的，身子骨一直很健康，很少生病。

陆淳来看她时，见她脸色苍白，晕晕乎乎地靠在榻上，急道：“都怪我非拉着你去北山……”

卫渺捏着鼻子灌下一碗药，含住饴糖，勉强打起精神安慰道：“你怎么还怪上自己了，要怪也怪我昨日非要穿那衣裙。”

她确实没必要非穿新衣，但当时正聊着那事，脑子一抽便就穿了

孙柔坐在榻边眼泪都流出来了，自责道：“都是阿姊不好，太过马虎未给你备好衣裳，才让你生了这病。”

这怎么提前备好，卫渺现在这个年纪每天都在长个子，难不成要怪自己长的太快了？何况就是一感冒而已，至于她们一个两个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嘛……

看着美人垂泪，卫渺更是心疼，想说些什么又咳嗽了起来。

孙柔赶忙让她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

卫渺实在是难受得很，再没精神管她们说些什么了，直接昏睡了过去。

到了晚间醒来后，她觉得手脚酸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更是头疼欲裂，嘴里嘟嘟囔囔地喊着身上疼。

孙柔摸着她的额头滚烫，脸都烧红了，真是彻底慌了神，遣人去王宫中请医士。

半昏半醒间她感觉被人扶着坐起，喂进一口又苦又辣的药汁，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喝过这样的东西，真把卫渺苦的脑子都清醒了些，猛的一口吐了出来。

她听见孙柔哽咽的声音传来：“这可如何是好，皎皎不肯喝这苦药。”

“这……这不行，女公子必得把这药给喝了才能好。”

“多煮些，吐了再灌。”

卫渺迷迷糊糊地试图睁开眼睛，想看清是什么人在说话，这么无情。

好不容易撑起眼皮，这屋子里人是真不少，孙柔和几名仆妇围在旁边，再往边上看了一眼，陆洵也在，难怪刚刚那声音让她觉得有些耳熟。

孙柔继续给卫渺喂药，真不是她故意耍脾气，实是这药苦的太离谱了，光闻着就已十分刺鼻，一进嘴里就如同无数的针刺向舌尖，她克制不住生理反应吐了出来，脸上涕泗横流太不雅观。

“皎皎听话，再喝一口。”孙柔还在哄着她，但她不光把药吐了，感觉把胆汁也要吐出来了。

卫衍接过药碗坐在榻边，想要给她灌进去。

“等等！阿兄，这太苦了……”吓得卫渺赶忙把脸埋在卫衍肩膀上，申请暂时缓片刻，这种苦药她真要做好了心理建设才能喝下去，此刻她无比怀念西药，不行打一针也好，这也太遭罪了……

实是躲不过去了，卫渺撇了撇嘴，默默攥着手上的饴糖，深吸一口气把碗接过来颤颤悠悠地闷了下去，她赶紧将糖塞进嘴里，忍不住又要干呕，却被卫衍一把捂住了嘴，手指还扣住了她的下巴，别说要吐了，动都动不了。

不爱说话的真都是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