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渺直接嘘了一声，又示意阿兰也去将门关上，省的让人从外面看到了她在偷听。

“净秋阿姊竟如此不给豫章公主面子，当着宴上诸多权贵也能吵起来？”

“呵，她有什么不敢的？她仗着姚家权势眼里放得下谁？此次碰上豫章公主也能如此无礼，姚大将军当场就将她带回去了，听说还要把她关在家中再不许出门了，真是活该。”

这话里讥讽意味十足，卫渺暗暗琢磨着这几位里也是有人看不上那姚四娘子的。

另一个小女娘应是姚净秋的好友，反驳道：“不是的，那日是……公主突然说起净秋的衣裙首饰俗不可耐，说得有些不好听净秋才没忍住与公主吵了起来。”

听着她们争辩，卫渺明白了过来，合着是淳儿在侄女的满月宴上对着姚净秋发了难，闹得不太好看，八成是因着上次那事，淳儿才如此做的……

卫渺暗暗摇头只觉得陆淳做得太过直接，要是想使坏不多的是办法，何必搞得如今也被关在宫中，还找借口遮掩说什么要精于学业，应该是根本不让出宫了。

“啊！快看啊，临川侯回城了！”一声尖叫过后，稀里哗啦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这突然的叫喊声可把偷听墙角的卫渺给惊的身躯一抖，她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耳朵，也走至窗边的软垫上坐下。

这帮秣陵的小女娘们倒是让卫渺回忆起在陈留的日子来，在陈留时马家阿姊常带她去看貌美的小郎君，听她着隔壁传来的呼喊声，暗自揣摩着要不要帮忙送些个鲜花、绣球之类的过去。

透过窗户看着陆洵打马从桥边而过，卫渺笑嘻嘻地端起茶盏道：“这陆家人长得倒是不错，阿兄见过楚王，是否也如陆洵这般好看？”

“皎皎，慎言。”

好没意思，这不过只他们兄妹二人再加一个阿兰而已，反正是楚国的王室，他们是晋国人，私下里称呼一句名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见卫衍这个表情她也只好诺诺称是。

“不过依我看还是阿兄的相貌更好些！”

卫渺可不是为了奉承卫衍，而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家兄长好看，卫衍眉眼精致皮肤白皙，平日里穿着常服时像是个文人雅客，但却因着长年习武身材又是极好，给人一种反差的美感，可能这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卫衍本在品茶，被她这句话惹得差些呛住，蹙眉道：“男子要好样貌做甚。”

“怎么不要？长得难看如何能讨的到新妇？阿兄知道陈留的马家阿姊吧，自打绝婚返家后便把十里八乡的美男挑了个遍，寻了一容貌最出众的再嫁，果然琴瑟和鸣，可见郎婿的样貌多重要！简直是安家之本。”她又朗声笑道，“不过阿兄不必担心此事，刚刚那位貌美的酒肆女娘可是一直盯着阿兄看呢，足证阿兄样貌出众，以后娶了嫂嫂必定夫妻恩爱。”

卫渺从小就古灵精怪，自打他们二人离了洛阳，没了杜芳如的压制更是放飞自我，卫衍被她打趣得有些头痛，摸了摸额角，难得地反击道：“那返家后我便让母亲给你寻一貌美郎婿快些嫁了。”

“好啊，最好是找个能上门做赘婿的那种，实在没有就寻个家境不如咱家的，以后我也能少受些委屈。”

家世悲惨的绝世美男躺在自己怀里哭，卫渺想想都觉得很带感，反正在这个时代说破了天都是要嫁人，还不如嫁个自己看的顺眼的。

卫衍：……

看卫衍不搭理自己了，卫渺觉得没劲又往窗外望去，见陆洵不光没走，还望向他们这座茶舍，心道隔壁的几位小女娘的嗓门真不小，陆洵在那么老远都能听见她们的呼喊声。

因着陆洵的视线转了过来，又引起隔壁一阵惊笑连连。

眼神交错，卫渺还有些诧异他竟然是看向自己这隔间里。毕竟之前也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不好当不认识，便大气地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了招呼。

等他们返回时阿兰真的去寻那卖药老翁，但见他只是默默地将葫芦收起再匆匆离开，阿兰这才明白卫渺是在逗人玩呢。

卫渺被阿兰这副模样弄的当街大笑不止，气的阿兰在回去的马车上都没怎么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