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弩箭攻势也减缓了,
黑衣将令在后面大喊:“敌人正在上箭,趁这个机会,快冲快冲!”
贼众一听,立刻又嚎叫着开始冲锋,本来有些迟滞的队伍瞬间整理好队形,杀到了营寨脚下。
有几个黑衣人开始手持大斧子猛砍营门。
“听我号令!弩箭,发射!”
“开水准备!”
赵牧之在营中高处看的清楚,见到敌人已经来到寨子脚下,立刻高声下令。
黑蛋等人立刻探出身子,将刚刚上好的弩箭向寨子下方的贼兵射去,又有人中箭倒地。
下面的黑衣人见了血,更加疯狂,几把大斧子风车一样猛抡,还有的人拿着长戈想伸到营寨上去把这些可恶的秦兵钩下来杀死。
很快弩箭又打完了,下面的黑衣人刚想喘口气,头顶却有大盆开水浇了下来,
有人被滚烫的开水直接淋到头上,立刻烫掉一层皮,痛的扔了武器躺下地上打滚。
好不容易上面不浇开水了,新一轮的弩箭又来了,就这样一轮射箭,一轮开水来回轮换,下面的贼兵都快疯了,损失了不少人。
“弓箭手,放箭!快他妈给我放箭啊!”黑衣将令见手下损失惨重,大声喊道。
可惜从低处向高处射箭攻击力本来就打折,墙上的秦兵又贼的不行,最多就把脑袋露出一点,射完弩箭就缩回去了,甚至有的人直接把弩箭举起来往下射,根本都不瞄准。
倒开水的就可恶了,几个秦军在后面端着烧开水的大锅,从城墙后面往外泼,人都不露的,只看见漫天开水从城墙后面漫天泼出,把下面的人烫的像是拔猪毛。
“参军!营门快被攻破了!”黑蛋一边向赵牧之喊,一边和边上的一起把最后的一锅开水连带快烧红了的铁锅从墙上撇了出去,墙下立刻传来贼兵的惨叫。
“听我命令,立即撤下城墙,按之前安排的位置各就各位!”赵牧之高声传令道。
“是!”众人齐声发喊,迅速从墙上撤下,一边撤一边给自己的弩上箭。
就在黑蛋等人埋伏好后,营门“duang”的一声被人踹倒了。
外面的贼兵齐声呼喊,争先恐后从营门中挤进来,一个个要么是身上插着箭流着血,要么浑身湿透还冒着热气,甚至有的人已经被烫掉大片头皮,连头发都掉的一块一块的这么冲了进来,情形可怖。
赵牧之一看,确实有点像僵尸电影里面的景象,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呕出来。
但是贼兵冲进来,发现营中前前后后错落堆着很多木料,像是壁垒一样把营内分割的像个迷宫。一时手足无所,纷纷停下脚步,仔细观看。
贼兵人群一分,黑衣将军走了出来,看到营中的场景,也是暗叫不好,知道这里面怕是也有埋伏。但是刚才冲城墙就损失了快三分之一的人手,如果现在收手只能而功亏一篑,不如毕其功于一役,把这营地彻底冲垮,把栎阳令这小老儿抓住五马分尸才解恨。
黑衣将令立刻大声道:“敌人已经龟缩阵线,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大家一鼓作气,攻破营帐,把栎阳令这老狐狸给我拉出来!”
“是!”贼众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他们每个人都是以一敌十的精锐,大家潜入敌后,做了很多漂亮活儿,烧杀抢掠无所不作,之前在金牛道几乎把秦国运粮队的人杀光,还从来没有吃过现在这么大的亏,眼见一同前来的战友要么掉进陷坑被木桩插死,要么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死,要么被弩箭射死,要么被开会烫的认不认鬼不鬼的的。贼兵无不目眦欲裂,这些都是这一小股秦军的杰作,必须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都杀了才甘心。
“冲啊!”
贼兵齐声喊叫,冲向了营中阵地。
赵牧之见敌人悍不畏死,依然冲了过来,立刻传令:“弩箭,射!”
只见壁垒和掩体后突然冒出秦军,拿着弩箭又是一顿射,又有一些贼兵被射死在冲锋的途中。
赵牧之知道马上就要真正意义上和敌人短兵相接了,也感觉肾上腺激素飙升,整个人亢奋起来,大声喊道:“兄弟们挺好!杀你们父兄,屠你们乡亲的仇敌就在眼前了,现在他们已经被咱们折磨的不成样了,但是还敢来欺负咱们,就是把咱们当龟孙!要是龟孙,就给老子回家找你娘喝奶去,要是汉子,就给老子杀!”
赵牧之拔出刀,大喝一声:“组成三三阵,给我杀!”
“是!”
众人立刻组成之前训练许久的三三阵,每三人组成一个小队,将当先跃入掩体的贼兵一戈戳死。
瞬间,最残酷的白刃战开始了。
赵牧之在营地高处看着,心里也紧张到了极点,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训练到底有没有效果。
但是结果告诉他,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贼兵虽众,但是要么从壁垒边上绕过来,要么从掩体上跳进来,营地中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位置,贼兵无法散开,顶多一两个冲进来,其他的人都堵在后面,而每个三三小阵都是两人在前一人在后,在前面的人手持盾牌挡住敌人的兵器,另一个就拿着长戈或戳或劈,很快敌人的尸体就堆起来了。
贼兵见状知道厉害,不敢再轻易上前,可是三三阵后面的兵士拿起弩箭就射,就算不冲上来也会被射翻,可是想退回去又退不回去了,后面人挤人都想往前冲,前面人见死伤惨重想往后撤,贼兵自己人和自己人挤成一团,更显混乱。
各个三三小阵见敌兵不上前来,便缓缓推进,贼兵见状也开工放箭,却都被盾牌挡了下来。小阵仿佛战车一样步步逼近,前面的贼兵已经能感受到大戈的寒气,
赵牧之在高处看的明白,直觉告诉他,此刻正是那瞬间即逝的战机,不顾安全,猛地跳出来大喊:“弟兄们!敌人阵型已乱,正是咱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保持阵型,给我反推出去!”
“是!”
听到参军将令,众军士齐声大喊。
“杀!杀!杀!杀!”
秦军像是踩着鼓点一样,一步一步踏出,配合着众人的齐声大喝,每一声都令人闻风丧胆。
前排贼兵看到秦军开始反推,吓得肝胆俱裂,这些秦军太邪门了,配合的太默契了,还没冲过去,就要被大戈戳到,好不容易把大戈挡住,冲到近身,举刀要砍,要么被盾牌挡住,要么冷不丁从盾牌后一剑扎出,这些秦军就像是长出了三头六臂,怎么打的打不到。
前面的贼兵见秦军越逼越近,终于抵抗不住压力,大喊着往后挤,贼兵乱作一团,在狭窄的工事里挤作一团,有人甚至被推倒踩踏,生生死在自己战友的脚下。
“冲啊!”在秦军的齐声大喊中,贼兵终于崩溃,开始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有的把手里的兵器一扔就往后爬,秦军趁机从掩体中反推出来,还是维持着三三阵的队形,稳步推进,追上了就猛戳猛砍,追不上的就用弩箭射,贼兵哭爹喊娘扔下了大片尸体,向营门口涌去。
黑衣将令早就看到阵型崩溃,他始终无法相信为什么手里这将近300人的精锐部队居然打不过30多个老弱病残。
突然看到从掩体中蹦出来的赵牧之,才知道原来在后面暗中发号施令的并不是栎阳令,而是这个叫赵牧之的商人之子!
黑衣将领怒发冲冠,举起大刀砍翻了一个跑回来的贼兵,高声喝到:“都给我停下!再有后退者!立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