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一天街上家家张灯户户结彩,观灯的人山人海,万氏叫老家院也挂上两盏黄色的灯笼,打开大门,冲冲晦气。
每年这时候街上人很多,会有看客进院子来寻找茅厕放便,按照惯例,家仆也不驱赶,今年也一样。
万琳给万豪涂在脸上她母亲熬制的蜜蜡膏,它有易容的效果。打扮成舞狮子的混在舞狮的人群里瞒过了老家院和家仆,他出了院门。
把他送走后,便了了上官玉奴的一桩心事,她在狱中一心赴死。
黑暗的女牢里,充满着血腥味,阴森可怖。
二十四个时辰里,不一定哪个时辰都会有犯人没有征兆的突然的嚎哭,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初来乍到的上官玉奴还是被吓得不轻。
这里面也是一个小团体,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待遇天差地别,没钱可能会被折磨的疯疯癫癫,身体弱的就会死在里面。
有钱人忙着疏通关系,也许千金散尽,也许倾家荡产。
跟她同牢房的一个女人自从进来就害起了痨病,现在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了。有人怕传染走关系花钱转到了别的牢房,她们这一间就剩下了三个人,上宫玉奴一个将死之人并不在意。人少了反倒是清静。
有一天害痨病的女人咳得厉害,都见血了。另一个又发起了高烧,因为家贫无钱买药,上官玉奴问看首寻了一些酒给她往额头,手心、胸口擦试……。
害痨病的女人咳出一摊血痰,又一摊血痰。呼吸越来越急促,后来嘴张的圆圆的就是不出气,翻起了白眼,竟憋死了。
经过仵作的查验后,看守用破席子把她卷起来。因为刑部今天来人例行检查,只能等天黑了叫人抬到乱葬岗扔了。已去通知她家人到那里认尸。
不觉已近傍晚,虽然外面天还亮着劳房里却一点点暗了下来,发烧的女人烧退了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那个死人晦气的躺在角落里。闲下来的上官玉奴感受到从为有过的恐惧,她躲到发烧女人的后面,躺下来想睡觉,但是总是睡不着;睡不着……。于是她辗转反侧开始胡思乱想……。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时,牢房里也有了点光亮,昏睡了一夜的女犯人醒了,她的烧也退了,旁边的上官玉奴睡得很沉,连呼吸都听不到,脸上还蒙着一块黄色的帕子。她坐起来,发现上官玉奴没有脱鞋一只脚露在厚实的棉被外。这么讲究的人,铺盖都是最好的,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想到这里,越觉得有些异样,她轻声的喊道:“上官,上官……”用力扳着她的肩膀把她扳过来,脸上的帕子滑落了……
这哪里是上官玉奴,这不是昨天死的那么痨病女人。
随后是她的尖叫……。
此时的上官玉奴正跪在在大长公主府的内室里。
王妈妈在给大长公梳理那半头的白发。她坐在菱花镜前低垂着眼睑,打着哈欠说道:“你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还会驻颜术?易容术,怎么可能?”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