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整整占了两面墙，这还只是艾莉的一部分藏书。不少书的书脊都是线装的，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传世的孤本。

让柏元看到的话，估计命都不要了，也得借上几本。

见罗夏心里还在犹豫，艾莉知道，这个从地下街杀出的佣兵依然心存芥蒂。

为了打消猜忌，艾莉深吸一口气，打开书桌的抽屉。

抽屉里是空的，罗夏不知道艾莉是要做什么，本能地提高了警惕。

艾莉敲了敲抽屉，“嘟嘟”的回音，说明里面是空心的。

艾莉拆掉挡板，里面是一个暗格，暗格里是两枚价值连城的红宝石戒指。

这是要贿赂我吗？用钱买枪械改良方案？

显然不是，因为暗格之下还有暗格，最底层才是艾莉准备拿给罗夏看的东西。

“我们是伙伴吧？伙伴之间应该坦诚相见，对吗？”

罗夏一愣，这位贵族小姐居然以“伙伴”与一个低贱的佣兵相称。

倒不是罗夏自轻自贱，只是艾萨克和叶尔列卡，以及目力所及所有的贵族都是一个德行，见了平民百姓恨不得都要捏住鼻子，生怕呼吸到被“污染”的空气

那是一叠稿纸，边缘微微泛黄发卷。艾莉轻轻拿起这些略显陈旧的稿纸，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她面向罗夏，将稿纸缓缓展开，如同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罗夏，你看这些。”艾莉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这是我学术生涯一直在研究的东西，一种前所未有的天气魔法。虽说所有人，包括我的导师，都将其称之为无稽之谈，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实现……”

“是用来操控天气吗？”

罗夏的语调中还是有所怀疑，艾莉看着罗夏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地说了下去：“不，这不是用来操控天气的工具，更不是为军队研发的武器，而是为生灵解困的希望之光，它的用途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干旱之地带来甘霖。”

罗夏的目光从最初的不解渐渐转为惊讶，他走近了几步，仔细审视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图解。

就像是在宁格拉姆，看见米可身上流转着白气一样，眼前的符文慢慢流动起来，齿轮状的图形泛起微光，缓缓转动，相互咬合。

久旱的北方再也没有旱灾之虞，再也没有农民为降雨发愁，即使是居住在苦寒之地的蛮族，也可以享受到降雨的恩泽。

艾莉?北卡罗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世界吗？

这就是你夜以继日，年复一年研究法术时，眼中不断浮现的世界吗？

自从来到这个蒸汽时代之后，政府之腐朽、官僚之无能、教士之蛮横，还有地下街中的种种阴险算计，都在不停刷新罗夏对帝国的认知。

罗夏有些难以置信：“你研究这个……是为了什么？”

艾莉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为了梦想，我一直在想，怎么让所有人，罗匈人也好，蛮族人也罢，都能吃饱饭……这降雨魔法，就是我的答案。”

梦想啊。

艾莉?北卡罗林，原来这就是你的梦想啊。

罗夏深吸一口气：

“我们，先从火药化学成分配比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