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以商走到舞台边缘，伸出手去牵他的伙伴。

林漫后撤一步，微微欠身，左手提裙摆，右手轻搭，优雅至极。

两人缓步行至舞台中央，面向观众的方向深鞠一躬。

随后林漫看到了那把，前阵子还在家里躺着的中提琴。

未曾开盒先有曲，不知是自己还是中提琴状态好。

她扭头看向陈以商，陈以商轻吻在她额角无比虔诚，不是男朋友对女朋友的亲吻，而是灵魂在欣赏灵魂。

“与你合奏，此生有幸。”

说完陈以商走到钢琴边坐下，琴凳在舞台上发出回响，是林漫心跳漏掉的那一拍。

不能再熟悉的旋律响起，兴奋到激动。

像是灵魂在乐器中得到释放，旋律间，顺便释放了自己，随着乐曲悠扬。

这一刻，不曾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陈以商风度翩翩，端坐钢琴前，时不时回首望向林漫，眼眸间，情意款款。

林漫裙摆飘动，是乐曲的节奏，也是心动的节奏，是每一步路都算数的人生，步步生风。

有没有一种说法，此生同奏一曲，随后，永世不分离。

越完美，越遗憾。

今夜的旋律，注定是月亮的诗篇，明朝的太阳，送你远去他乡。

在这合奏的一曲中，两人似乎将余生看尽，种种情景，如潮起潮落。

纵使余韵再悠长，起身就已经是过往。

林漫将中提琴放回盒中，陈以商走到她身边，亲吻她满是泪痕的脸颊。

他们在无人注视的礼堂中，举行了一场属于他们彼此的送别。

半小时后，林漫公寓内。

两具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交缠，今夜还没有过去，我依然爱你。

纵然今夜过去，我还是爱你。

陈以商拿出林漫给他的东西。

两人相视一笑，温柔注视间，林漫听到陈以商坚定的只说了一句：

“我等你。”

林漫的脑海中，合奏的旋律在床褥间响起，代替话语。

*

熟悉的清晨，熟悉的人。

林漫仔细斟酌了这个词，最后决定用在陈以商身上。

可睁眼后，没看见人，只剩气息萦绕。

她抓起衣服走向客厅，没在厨房看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