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啊冯保,你骗的过我母后,可是骗不过我!
“钧儿,你听见了吧?你父皇宾天没多久,就有人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李太后说这话时,声音已略带哽咽,要不是宫内还有冯保几个奴婢在这,这位美太后即想大哭一场。
“母后请放心,有儿在,没人能欺负我们!儿给您背一段贞观政要中的内容吧!”
“好!”听到自己儿子如此说,李太后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
这段时间儿子是越来越懂事,不仅学习上进,还极为孝顺,无论风吹雨打,都要来两宫请安。
凡事都是个积少成多的问题,冯保每日来李太后这里上高拱的眼药。
日积月累,李太后难免多少都会听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久而久之,必然对高拱有了很大的成见以及负面印象。
流言像刀子一样,能把人刺的遍体鳞伤,自然也是这个道理。
诸如此类,自己也每天过来维系感情,时间一久,母子之间的亲情,就不是冯保好那么容易离间的了。
只要得到李太后的信任,改善李太后对自己以往的认知,往后再想干点儿啥就容易了许多。
朱翊钧摇晃着脑袋,故作思考书中的内容,然后口齿伶俐的背了起来。
贞观太宗谓侍臣曰:“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
...
夜色的掩护下,北京城的一切显的都是那么神秘而朦胧。
内阁首辅府邸。
书房还掌着灯烛,传来几人窃窃私语声。
“想老夫已经年满六十,历经嘉靖、隆庆两朝,游历官场三十多年,朝堂上的腥风血雨、尔虞我诈,早已洞若观火。
嘉靖三十一年,先帝还为裕王时,老夫便入府开邸讲经。
彼时,景王尚在京城,先帝前途未卜,朝廷上下,猜测种种、议论纷纷。
朝堂文武不免有人怀有豺狼之心,想立景王为储君,是老夫出入王府,多方调护才得以保住先帝储君之位。
尔后,老夫入阁参政机务,开启与严党多年的斗争,老夫一直坚信邪不胜正,最终倒严成功。
严嵩倒台后,徐阶掌权。他素来不容我,于是老夫又斗罢徐阶。
接下来的李春芳、赵贞吉之辈那不过就是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老夫本不是贪恋权势之人,想着今年就上书陛下致仕回家。
奈何,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宾天之前,遗诏与老夫要辅佐幼主,开创大业、永保大明江山,皇图永固。
却不料世事无常,皇上年幼,内受阉宦蒙蔽圣心,外有张居正怀有不臣之心,着实可恨!
你们说,这时候老夫若是辞阙故里,岂不是非人臣之道?
英宗时有王振,弄出个土木堡之变,一战丧我大明精锐五十万!
武宗时有刘谨,闹得朝纲乌烟瘴气,致使武宗英年早逝。
现在马上万历朝,又出来个冯保这个阉奴,若不除他,我大明之后将永无宁日也!”
说到这高拱想要叹气一声,却急入肺部,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再用手帕擦嘴时,见已有几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