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临北齐家的豪门势力后,我对他那些不该有的绮念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没叫过我几次“阿汐”,那我还是叫他“齐桉竹”吧。
能成为朋友已是大幸,哪敢再奢想其他的啊。我不想因为不该有的念头失去一个好朋友,也失去自己。
我,云汐知,该是鹰,自信地立于山巅。等待我的该是浩瀚的蓝天、自由的风。我不该被任何东西缚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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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走的那天晚上,我熬了个大夜给他写信。
边写边哭。
没人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他。
妈妈过来的时候,我还掩饰了一下。
哭,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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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下期,改变了三个人。
一个季淮,从温和变得暴躁,一个齐桉竹,从疏离变得温柔。
还有一个是我。
其实那天,老刘让我多与他们俩交流,也是想让我多和班上的人交流。贺老师在旁边,说我是老师的得力干将不错,却和班级联系不大,更像一个游离在班级之外的传令者。
老师希望我做一个能和同学打成一片的班长。
我的确做到了。
还带头和大家一起,惹了点小祸。
我是个俗人。某个老师再优秀教出的好学生再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再也不会有老师像刘舟和贺娴一样,关心我了。
不再出色、沦为平庸后,我才真正明白了,那年教师节,为什么前同桌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高中的我用一个成语形容:江郎才尽。
早就有迹象了吧,初二不努力的时候,老师就说过,我要被埋没了。
可谁还不曾是个天子骄子呢?
“云城白月光,诗意盎然,云汐知。”
齐桉竹说出来的时候,我用尽平生最大的克制力才没当场失态。
重逢是我始料未及的。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促成这段缘分。
见到真正的他,十二岁志得意满的云汐知都会自惭形秽。
何况,我剪了短发,习惯垂下头把自己藏起来,畏畏缩缩的。睡眠不足导致的黑眼圈浓重,眼袋明显,皮肤暗沉,压力大脸上还爆痘,头发没打理一团糟,整个人像一个破布娃娃般,了无生气。
而他站在那里,与我格格不入。
有一束光横在我们中间,他在明,我在暗。
可能我一开始就想错了。
他这样的人,生来就该在云端。云城的一切,对他来讲,不过是一场梦吧。醒来就忘了。或者是一个污点。
之前的我怎么敢妄想让他沾染俗气呢?
他叫住我,我下意识想逃离。
可他的声音和从前一样,我向来对从前的他没有抵抗力。
人家送我回来,本该给车费感谢一下。
我如此说服自己折回去。我好希望他已经走了,这样我就不用面对他了。但我又实在不希望他就这么走了。
他还站在那里。
他还记得我。我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大脑一片空白。
他还主动问我话。我跟倒豆子一样,他问一个我答一个。却还是忍不住跟他说了好多好多。
我好欢喜呀。
我都要忘了曾经的自己了,他还记得,还说大家都记得。
人会被年少时的白月光惊艳一世,我竟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