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

莱厄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这确实是个意料之外，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是啊。”

伊斯塔理所当然地一摊手，“他们和阿斯托洛又不一样，阿斯托洛只是为了他的真理和求知欲而对星空着迷，但他们可没有这样的闲心。他们追求星空当然不是为了追求真理，而是为了追求力量和利益——喏，就譬如说眼前的这家伙，从星空中大海捞针般地追寻到了成神的方法。”

“这倒也是。”

莱厄确信地点了点头，不过转而又冒出了个疑问：“但是…如果照这么一说，他们又为什么要在全世界各地到处破坏天空，将星空显露出来？这样一来不就给了其他人同样攫取星空中的知识与力量的机会了吗。按道理来讲，难道不是自己藏着掖着，敝帚自珍更合理一些？”

“他们倒是也想啊。”

伊斯塔向前走去，站在血肉阶梯的底端向上望，看着那团血色的茧，“但是那也得先找到碰巧能够被人理解的星空区域——大部分都星空全都充斥着人类看一眼就会疯狂的混乱与诡异——而即便侥幸找到了能够被人所理解的，里面所包含的知识和真理也不一定是他们所需要的，就算真的是能够让他们掌握力量的，那也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去搜寻和解读……在这件事上，人力可都是一次性的耗材。”

原来如此，合着这群人观测星空靠的是试错加穷举法。

总之先把天空开出许多窟窿来，再一个个试过去，总会有有用的，如果都没用那就继续开窟窿。

怪不得…

如果这群人只抱着一个天空裂缝去参悟星空的话，这个世界都不会毁灭得这么快。

“不过，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你们皇室对于在星空中所获取的信息应该是互通的吧？”

莱厄有些奇怪，“既然你都知道存在这种所谓的“成神”的方法了，那他又怎么会这么堂而皇之地用这种方法来对付你？这不就相当于明牌赌博吗。”

“互通？名义上是互通的而已，实际上当然是各自藏私——谁都想成为最终的赢家，不是吗？”

伊斯塔冷笑一声，不屑道：“只不过是他的人里，有我的人罢了。”

“呃…”

莱厄听闻此言，第一时间却想到的是，“那你就不怕你的人也变成了他的人吗？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再忠诚的手下也不值得信任吧，谁知道他们是否掌握着读心亦或是强迫吐真的能力？”

说着，他也看向那团血色的茧，“说不定，你以为你是反设计了他，但事实上…是他故意让你这么以为的呢？你看，这茧到现在似乎也没有出现任何紊乱的表现，看上去好像并没出什么岔子——你确定不先下手为强，不管他究竟能不能成功，先阻止了再说？”

怎么说呢，虽然在莱厄的视线之中，这团血色的茧给他的感觉根本比不上他在星空深处看见的那些神明伟力的亿万分之一，但也确实让他的眼睛产生了些许的反应。

这也就是说，即便他没有破茧成神，那说不定也能变成个类似于神明眷属的物种？

说实话，就凭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能变成神明，莱厄显然是不相信的，先不说对手段的评价，光是按只需要消耗的耗材和能量来看，如果就这样都能成神，那样的话神明不就成了大白菜了吗？恐怕最多也就是把自己转换成某种强力的生物吧，或许是某种神明的眷属——不过这种程度的力量在这些次世界说不定真能称得上是“神明”了？

不过，话虽如此，莱厄的眼睛所察觉到的力量的波动是骗不了人的，这让莱厄有些怀疑这位二皇子的计划是不是因为某种伊斯塔不清楚的因素而成功了。

伊斯塔闻言思考片刻，“你这么说确实也有道理…不过，如果这么想的话，他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把破绽显露出来，就是故意等着我动手呢？这样一来，我动手了反而补全了他成神所缺少的要件…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在我们面前化茧，又连一个能够在他化茧的时候保护他的人都不带呢？”

莱厄扯了扯嘴角，“说了这么多，合着意思就是让我帮你出手呗？”

伊斯塔点了点头。

然而对此莱厄只是耸了耸肩，“想的很好，不过可惜的是…我破不了他的防哦。我确实手无缚鸡之力，这一点没骗你——你看，我身上甚至连女神的徽章都没有，根本借用不了女神的力量，光凭我自己的力量肯定伤害不到他的。”

伊斯塔伸手将女神徽章递给莱厄：“你可以先用我的。”

“我不仅是没有，更重要的是。”

莱厄没有接，“我不会用。”

“啊？”

这下轮到伊斯塔惊讶了，“你不会用？那你当什么士兵？你走后门入伍的？”

“你还真信我是士兵啊？”

莱厄理直气壮，“这当然是骗人的了。而且你从一开始不就压根没相信这个说辞吗，怎么现在反倒是信了？”

伊斯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想了想，“确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