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两张纸胡乱在她脸上擦着:“你这人好没道理，陆长尽的错你怪我头上做什么？”

大概是戳到了她的伤心处，哭的更厉害了。

“他，他，他不信我。呜呜呜……长尽哥～哥，坏，坏人。”她哭起来毫不讲形象，鼻头还挂了一个泡。

随着呼吸忽大忽小的。看着怪可爱的。

后来李知节还是看不下去了，又用刚才的纸给她擦了擦鼻涕:“我还以为多大事儿，他不信你我信你不就得了。”

“你脏死了，这纸擦了泪的。”关宛白哭着推开他。

“都是你自个儿身上的，有什么脏的？说不准你小时候还吃过呢。”李知节不以为然。

“你才吃过，你全家都吃过。”大小姐想到李知节说她小时候吃过鼻涕眼泪就生气，比刚才陆长尽误解她还生气。

“成，我全家都吃过。”李知节接着安抚她。

谁知关宛白忽然抱住了他的腰，眼泪还在流，隔着衣服都能感到她的伤心。

“李知节，你，你今天比长尽哥哥好，好一点点。”

“我，我今天，更喜欢你。”

大小姐今儿能说出这些话，想来真是被陆长尽气到了。

他抱着她的时候还在抽抽搭搭，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看着有些缺氧，莫名可怜。犹豫了半晌，他的手还是落在了女孩儿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一直没有动，静静地陪着她哭完。

或许这样，她会开心一点儿吧。

可是大小姐从来不会记得别人的好，即便陆长尽做了很多令她不开心的事儿，她也能在转眼之间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快快乐乐的做他的小尾巴。

陆长尽真好命，从小到大都能得到关大小姐的优待。

军训结束后没几天，那是一个周六。

李知节刚一睡醒就听见了传来了楼下叮叮哐哐的声音。

他下楼一看，是那大小姐正在门口琢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他也并不怎么关心。

家里一上午就没清净过，关大小姐后来拿了个飞机模型塞进他手里。

“你快看看好不好看？”大小姐眼里满含期待。

李知节抓紧了手里的东西，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反问道:“送给我的？”

大小姐立刻就摇头，想是觉得他在做白日梦:“这是送给长尽哥哥的生日礼物。你们都是男生，我猜审美都是差不多的才拿给你看的。”

“你快说说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李知节闻言就把东西重新还给关宛白，声音都淡了几分:“不好看，不喜欢，很丑，还没什么用。丢了还差不多。”

“真的吗？”关宛白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心里莫名的失落。

如果这个长尽哥哥还不喜欢的话，那他到底会喜欢什么呢？

“真的，很难看。”李知节作势就要走。

关宛白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他把模型又塞进他手里:“既然不会喜欢的话那给你好啦。”

李知节这会儿才注意到她的手上全是伤，她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就这么随意的给别人了？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关宛白又重新坐在了门口，敲敲打打弄起另一个东西来。

一不注意就捶到了自己受伤，大小姐疼的龇牙咧嘴，眼泪哐当哐当往下掉，甚至连手指都变得僵硬起来。

“上药。”他上前拉她起来。

“你走开，长尽哥哥生日快到了，我的礼物还没做好呢。”关宛白用力推开他。

“他不会喜欢的，关宛白，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的。”李知节极其冷静的告诉了她这个事实。

陆长尽在班级里有喜欢的人，经常寸步不离的跟在人身后，明明看向大小姐的眼里没什么感情，怎么她就是不明白呢？

“你胡说，长尽哥哥会喜欢的，他喜欢我，就会喜欢我的东西。”关宛白一一反驳他的话。

她用力把他推走，又开始着手她的礼物工程。

他站在楼上，看着她明明什么都不会还非得做，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敲打到自己的手指却浑然不觉。

她不是很娇气么？怎么也会不惜代价地做这个？

他看了看手上的飞机模型，的确很粗糙，但依旧不难看出她的用心。

在楼梯口站了很久，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把那个模型，好生生地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里。

他觉得大小姐没有当初救他时表现得那样坏，她有血有肉，娇气又金贵，偶尔还会很好心地施舍给他一点点善意。

只是一旦遇上陆长尽，她就变得不像原本的她。

陆长尽不会看出她的好，但是他看出了。

他大概，有点心动。

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