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恰有一桩绝妙的机缘,他让我问问陆头,可还感兴趣么?”
说罢,董道快走两步,伸手掀开了不远处马车的车帘。
陆章怔怔思考半晌,欣然点头上了马车。
马蹄踢踏声中,董道也总算是把这事讲了个清楚。
一直以来,董承福凭借其人脉,遂平县中都另有一番业务。
凡是妙手园,以及一部分其余帮派内的阴血武者,甚至一部分声名远播手下扎实的阳血,为了满足越来越苛刻的武道所需,都需要在帮派之外另找一份空闲的营生。
而遂平县中的许多富贾之家,虽有万贯家资,日常也会给当地帮派该有的孝敬。
但那就像是朝廷的衙门还没裁撤时交的税一样,只是买个方便,不可能一出事就去帮里搅扰。
自家请得起的护院能有一两个阳血镇场子已经不错。
实在是不够用。
董承福就是在这二者之间牵线搭桥,由富商出资换取阴血武者的常年庇护,买上一个心安。
万一遇到搞不定的事情,总能知道一个去处。
“听起来不错,是一个收敛武道资粮的好路子。”
陆章颔首,也能意识到董承福这门业务的必要性:“只是,这和我如今的境遇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急需的是愿意大面积入驻高盈里的富商。”
“若是寻常富商之流,只是花钱买份供奉,自然帮不上陆头。”
董道笑了笑:“但是前不久涿州府城有一趟商队进了遂平县,商队中恰巧跟着一位涿州城项家的偏房,希望能在遂平县做一番生意。”
“入乡随俗,哪怕是有自家护卫,也打算在城中找一个本地供奉。”
“寻了一圈,就找到了叔父的头上。”
城外富商,空有钱资,或许还有点外地货源,但却没有当地的背景,自然对在何处起步营生没有太明确的要求。
确实最符合陆章的需求。
若是运气好,不仅高盈利的诸多商铺都能重新开业,他每年还能拿上一大笔的供奉。
从马车上下来,二人已经离开了金水里。
缓行几步,拐进了太平里沿街的一家隐蔽茶肆中。
此间茶肆规模不大,莫说和玉壶缘相比,哪怕是当初九条里的福满楼也多有不如。
但却极奢侈的用一条单独的长廊分断隔绝了不同的屋舍,期间还错落种植了各色绿植,初冬时节,秃枝摇曳竟也别有一番趣意。
走进董承福事先定好的厢房。
房中已坐了四人,一个威仪不凡的中年人,靠在木椅靠背上,轻轻转动左手的扳指,正在闭目养神。
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个矮小侍女和一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人,正用嘴顶着笔杆子不知在琢磨什么。
在长桌另一头,董承福已经笑吟吟地坐在那,嘴里说些解闷的话。
两个侍卫穿着的人立定在房中两角。
配合一个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的老者,在陆章进门的一瞬间就投来目光,隐隐有提防的意思。
“嗯?”陆章深深看了一眼那黑袍老人。
在其他人注意到前收回目光,他对今日的这一场磋商又少了几分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