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若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联系他,问他最近有没有空?如果可以的话,在他写完稿子之后,我想请他吃饭。当然,如果他有什么别的意向,我们也可以在写稿子之前就先见面谈妥。”
秘书虽然是把自家经理这种反应考虑在了当初和沈瑜交流的过程当中。
“沈瑜挺希望有比较大的自主权,所以我感觉他在写完稿子之前应该不怎么想和我们见面,不过他倒有说想和周老爷子聊聊天,听他谈谈一些事情,这有助于后续治疗文的定制。”
治病之前进行医患交流那是很正当的事情,但是情绪病人也分很多种,有的人愿意跟祥林嫂一样,把自己的事情絮絮叨叨,可有的人就跟个成了精的蚌壳一样,闭紧嘴巴半个字不肯透露。
很不幸的是,周老爷子就属于后者,他愿意自个儿私下悼念亡妻,看着自己的亡妻的照片度日,回想往日的种种,却不愿意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事向周围人透露一星半点。
甚至于有时候,周念若感觉在这方面自家父亲有一种隐秘的得意。像是私藏了糖块的小孩子一样,把自己心爱的事物捂得紧紧的,并自觉因为这些糖块就高人一等,比别人更幸福。
但是糖块捂久了会话,记忆捂久了对于人的心理状态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秘书也是知道周老爷子情况的,所以他踯躅了一会儿,道:“沈瑜提的这个要求的确合理,不过老爷子的那情况我们也都知道,所以我当时既不敢答应,又不敢拒绝。只好说这事情我先记下,到时候看时间安排,您说这时间安排……安排的上吗?”
这话算是没有说满,如果说他回头来跟周念若通报,周念若同意了的话,那时间自然是安排得上的。
如果说到时候周念若出于种种考虑,拒绝了这份提议。那么秘书也可以用时间不太方便,将这条件给拒绝。
周念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以前沈瑜治愈的那个情绪病人,在之前跟沈瑜有过接触吗?”
“似乎是有的,后来爆出沈瑜写的文章,有彻底治愈情绪病的作用以后,大家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扒的明明白白。被治愈的那个病人,跟沈瑜是忘年好友,是沈瑜在当时地方养心院做义工的时候认识的,说起来沈瑜还照顾过这个病人一段时间。”
“有研究说他们之间的接触对于治疗情绪病有帮助吗?”
秘书摇了摇头。
“虽然说从消息出来到现在一直在研究,但是这种事情已经难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可以攻克,所以直到现在也没能够拿出什么确切的说法,猜想倒是一个接一个。”
周念若等着秘书继续往下说。
秘书想了想:“但是这些猜想,基本上都是在提议还原沈瑜和被治愈的情绪病人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以及文章内容,试图对这一奇迹进行复制。所以我想从这一点上来看,沈瑜的提议的确是值得参考,哪怕老爷子不愿意开口,我们也应该让他们见见。”
在这种初期阶段,所有人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前路如何,大家都不知道。唯有尽最大的努力,将所有的可能性一点一点试,看看能不能够求得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