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说法啊!”
我重拳出击,捶了他一顿。
不远处,家政机器人已经把房屋的清洁得锃亮,它们正勤勤恳恳地为地板抹上松油。屋顶的窟窿被堵住了大半,似乎在为建材不足发愁,两个机器人正一筹莫展地转圈圈。
我和柏莱躺在草坡上,柔软的土壤散发出昨夜雨后的清香,晚霞慢慢占据天空,柏莱不知道从哪儿别了根狗尾草,叼在嘴里。
我和他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刚刚追着这小子捶他耗费我不少体力,现在我都还喘着气。
“我打算结婚。”柏莱吐出狗尾巴草草,忽然说。
“噢,那还挺不错的。”
“一点儿都不惊讶吗?”他问我。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不以为意,“你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和我结婚四年了。”
他啧了一声,看上去有点儿不爽。
虽然不惊讶,但我还是好奇的,“是谁?我认识吗?”
“一个omega男性,不太聪明。”柏莱想想后和我形容道,“他现在有六个丈夫,一个情人。”
我,“……”等等!这个描述怎么这么耳熟!
柏莱接着和我说,“他的情人和你的侄子同名,都叫姚乐菜。”
我,“……”
我一脸呆滞,久久不语。柏莱察觉到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抹了一把脸,冷静无比地说,“这不是同名,就是我的大侄子没错,哈哈。”
“哈?”柏莱看上去很惊讶,“还真是他?”
随后,柏莱露出兴味的笑容,他脸上的笑简直和柏砚如出一辙,我很熟悉——那是一种遇到有趣、有用,又有利可图的事情时的笑,像是鲨鱼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看来他辜负了你的期待和好心。”他说。
说到我的好大侄子,我只想叹气,“先别提他了,我脑壳痛。”
我是真的不明白这是什么一回儿事。柏莱要结婚我毫不意外,婚姻对柏砚、柏莱这对父子而言,不过是工具罢了。但我是真没想到,柏莱打算结婚的对象,会是那个让小菜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也要飞蛾扑火的omega。
“能冒昧问一下,你为啥想和他结婚吗?”我礼貌地询问。
“当然,”柏莱同样礼貌地答道,“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我洗耳恭听。
他说,“我做了个梦。”
我,“?”
我,“等等,这就开始糊弄我了吗?不走个程序吗?”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摇头说这是真的,对上我一脸‘不要欺骗老年人’的表情,他接着说,“那真的是相当真实、相当真实的梦,就好像真实发生过。我梦见我的抚养人从你变成了他——啊,说起来,他可比你尽心竭力多了,不仅每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嘘寒问暖;还毫无保留,对我全心全意地付出,哪怕我睡了他,他也告诉我说没关系,只要我开心就好。”
我,“????”
柏莱捏着下巴,“他用了特别的方法,让我在这种潜意识幻境里没办法控制我的行为,只能按照他的意愿来。梦里的我睡了他以后,他就从我的抚养人成了我的情人。他变得极其卑微,无所不极其用地讨好我,乞求我的爱,就算是我把他带出去给梦里我的朋友们睡以此进行利益交换,他也不会反抗,倒求我别抛弃他。”
我目瞪口呆,“……你不会真的对别人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怎么会?”柏莱无奈地耸耸肩,他哼笑道,“让我做这种梦,企图操控我的情感和思维,不如说是他对我做了违法犯罪的事。”
他说,“我在梦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为了刺激他,我还邀请他参加我和别的omega的婚礼。”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完全没有用处,”说完,他自己吐槽道,“如果他真的是我的情人,为了让他更有用,我也会安抚好他的才对。”
“你可真是一个有人渣天赋的alpha啊。”我感叹道。
他矜持地颔首。
和我瞎扯了几句,柏莱也不想多说,他总结道,“反正就是,我对他做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行为,他依然痴心不够地爱着我。最后,为了救我,给我挡子弹而死。死之前,他还对我念念不忘。梦里的我抱着他的尸体痛哭流涕,愧疚怀念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