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天上还有一层厚厚的云彩,过午以后天上的云彩已经完全散尽,露出湛蓝的天空,大雪过后山谷里的空气非常清冷爽利,让人的精神也变得振奋了许多。
李元恭走出院门后恰好看到马上要转过街角的李石头,李石头也换上了刚领的一套新甲兵,他身上穿了一件崭新的锁甲,背着一副长弓和和一壶羽箭,腰间挂着一把横刀,他昂首阔步、手扶横刀,随着人流向大校场走去。
李元恭赶紧大声招呼道:“石头,石头,等等我!”
李石头回头一看快步赶来的李元恭,马上咧嘴笑道:“九哥哥!你也要去校场吗?”
李元恭笑着回答道:“嗯,我刚领了弓箭和马槊,想去熟悉一下新得的弓箭。”
听了李元恭的话李石头打量了几眼李元恭手里的弓臂有儿臂粗的拓木硬弓,惊讶问道:“三哥,这也是把接近两石的强弓吧?你不是刚得了一张紫鹊弓吗?”
李元恭笑着回应说:“这段时间我一直跟我师父学习长枪,感觉我身上的气力又长了一些,我本已经换用了紫鹊弓,上午又碰到武库里面有这张弓,也差不多接近两石的拉力,今天试试合不合用,不行的话我就换回紫鹊弓。”
李石头闻言不由用手捏了两下李元恭的臂膀,纳闷道:“三哥,你的胳膊也不比我的强壮多少啊!你看我的胳膊你比的还要粗呢,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呢?”
李元恭也把胳膊抬起来看了两眼,他也常常惊讶于这具身体的巨力,他的身体非常修长,肩宽背厚,四肢非常协调,看上去很有力量感,但并不臃肿。
对于这一身巨力李元恭只能归因于身体肌肉内部结构的原因,所以他只能回答李石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天分吧。”
李石头闷闷的回了一声“嗯”。
李元恭笑着拍一拍李石头的肩膀说:“石头,你的身体条件也是极好的,你看咱们这一辈的年轻人哪个的箭术能是你的对手。”
李石头笑了笑说:“我还得好好努力练箭呢!我追赶的目标是三哥哥你,我可不能让你落的太远了。”
听了李石头的话李元恭也笑了起来,说道:“对!我也得好好努力,不然一不小心就让你给超过去了。”
李石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听了李元恭的话他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汇入了走向大校场的家族子弟里面。
一群人一边沿着早上刚被清掉积雪的小路走向大校场,一边与其他相熟的兄弟闲聊。
在距离大校场很远的地方,李元恭就听到了喧嚣尘上的交谈声音,转过城门李元恭终于看到了大校场上的情形。
冬日的暖阳轻抚着大校场上热火朝天练功习武的武川军士兵,一些明显衣甲更加精良的家族子弟在人群外熟悉着新到手的精良甲胄和武器。
大部分士卒则在各家原先家族统领的率领下进行着行伍训练,而且各家私兵之间明显别着苗头,尤其是家族嫡系子弟们都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口号、招呼着队伍整齐划一的排队进退和舞动兵器。
李家的嫡系族人和长弓手们聚集到校场的北侧边缘,有三个高大威武的壮士各举着一杆绣着幽黑“李”字的大旗站在最靠近校场边缘的位置。
李元恭放眼望去看到李家的武士们都身着轻甲、肩头披着浅色衣氅,排成整齐的十几排依次向远处六十多步外的一排弓靶拉弓搭箭。
随着领队的呼喝声,不时可以听到整齐的弓弦破空声音,伴随弓弦破空声射手们嘴里也发出低沉的“杀”,随后就可以看到箭矢犹如闪电般激射而出,而且大部分羽箭可以准确地命中远处的靶心。
往校场中间看,挨着李家弓手的是排成整齐方阵的长枪兵,他们身上装备着齐整的厚甲重胄,所有人的步伐都整齐划一,伴着甲胄相撞发出的整齐的“哐哐”声响。
甲士们手里一丈多长的铁矛形成整齐的利刺森林,枪头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伴着领队的口令,长枪队进行着前进、后退、前刺、左刺、右刺等训练内容。
紧挨长枪兵另一侧的是位于大校场中间区域的数百刀盾兵,他们持盾立刀、排成整齐的队列。
刀盾兵们都将盾牌立在身前,听着旁边临时领队的口令不断进行着横刀的劈、砍、撩、挂等挥舞练习,并不时推盾前冲,用包铁的盾牌用力向前砸击,所有刀盾士卒都全力进行着刀盾的协同训练。
在大校场的南侧空地上,主要来自赵家和拓跋家的骑兵正分成五十人小队进行冲锋训练。
赵家骑兵都是装备重甲长枪的甲骑兵,他们沉默无声的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披坚实的甲胄、手持长枪马槊,犹如一股股旋风般在训练场上穿梭,马蹄踏在夯实的地面上发出“哐哐”的沉重声响,威武而又雄壮。
而拓跋家骑兵则又是另一幅样子,大部分拓跋家骑兵都穿着轻便的皮甲,在冲锋中灵活而又迅捷,而且伴随着骑兵的行进都有各种怪叫呼喝之声。
他们所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弓箭、长刀、大枪马槊、狼牙棒、钉锤等等不一而足,“杂乱灵活”是草原骑兵行伍作战的最大特征。
出身鲜卑的拓跋世家依然有草原骑兵的很多特征。虽军容样貌有很大差异,但善于观察的李元恭发现赵家和拓跋家的骑兵身体非常强健,他们都是非常精锐的骑兵。
李元恭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场面,仔细观察将士们的甲胄武器,四家都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了,即使家族附庸武士们也换上了簇新的甲胄和精良的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