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签以后,李宽发现自己竟是第一批比武的三对骑士(三甲-三乙)之一,他赶紧取了自己的弓箭和横刀,又去牵了一匹青骢马走向入场登上甲骑营比赛擂台的入口。
李元恭看了一眼他穿在身上明显有些宽大的扎甲,嘴角不由露出几分笑意。
李元恭知道这是因为李宽年纪还小身量还没有长开,所以没有大小适合的甲胄,只能穿着一件明显有些宽大、不合身的扎甲。
李宽的武器是他手里拿着的一张明显对他来说弓臂有些长的一石长弓,在他身后青骢马高高的鞍桥上挂了一囊装满羽箭的箭壶,鞍桥另一侧还挂了一柄带鞘横刀。
经过验名后李宽顺利进入比武场后,他翻身上马,勒马站在场中面上带这些紧张看向从另一侧入口进场的对手。
李宽的对手是一个来自拓跋家的壮硕青年,看上去已经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名唤作拓跋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厚实扎甲。
拓跋昌手里捻着一支铁制丈八长枪,马鞍旁边弓袋里有一张七斗的马弓,另一侧挂着一个装满羽箭的箭囊,拓跋昌稳稳地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也在上下打量着李宽。
拓跋昌看李宽的样子俨然只是个半大的小子,不由哈哈一笑道:“李家小子,你才几岁啊!我看你还没断奶呢吧!怎么还偷了家里的弓马出来胡闹!赶紧回家找你阿娘去!”
拓跋昌的话逗得围观比武的诸家子弟也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尤其是拓跋家的很多年轻人也跟着大声打趣起哄起来,李家的很多人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只有与李宽交好的一些李家青年脸色不是很好看,这里面就包括李元恭和李石头。
李石头恨恨的看着嚣张跋扈的拓跋昌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强弓,他沉声咒骂道:“拓跋家的狗崽子,你好好求你祖宗别落到我手里,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宽自己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他自幼性子就非常沉稳,对这种挑衅并没有太大反应,但并不是说李宽没有脾气,像他这种话很少的人一旦开口常常能把人气死。
李宽轻笑了一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比自己高很多的拓跋昌,过了半晌才说道:“拓跋昌,你真是个无知的井底之蛙!”
拓跋昌被李宽一本正经的话搞得一愣,一脑袋问号的回道:“你这奶娃子胡说些什么呢,被吓得失了心神了吗?”
李宽正声道:“我说你是坐井观天的一只青蛙,看你那无知的样子,真是折损咱们武川镇草原之狼——拓跋家的脸面。”
“你竟还讥我年幼无能,却不想你一个快二十岁的人现在却只能跟我这十来岁的少年人同台竞技,你说这是我无能…还是你无能?”
“更何况少年人就不能做大事吗?古有甘罗十二岁为一国之相,留下了偌大的贤名;大唐初年的少年英才王勃和骆宾王都是在七岁时就能咏诗作对,少年天才之名传遍天下。”
说着李宽轻扯马缰,战马向旁边挪动了几步,继续说道:“再说跟咱们一样的将帅武将,大汉名将霍去病少年时就成就超一流名将,十七岁时就跃马漠南、威震匈奴,获封大汉冠军侯的不世威名。”
“三国时东吴名将小霸王孙策也是少年时就名满天下,凭着手里的一支钢枪横扫江东,一统江南。拓跋昌,有这些珠玉在前,你竟敢瞧不起少年人?”
说着李宽的声音更大了几分道:“更何况你除了年纪比我大一些外,武艺箭术也未见得比我好多少,今日我可以在这比武擂台上与你比斗争锋、战而胜之,来日我也能跃马疆场、破阵杀敌,为我武川军建功立业!”
李宽的铮铮之音是在正聋发聩,旁边观战的各家少年都听得热血沸腾,李宽话头一停下马上迎来了一阵拍手叫好声,旁边主持的赵家族老点头露出赞许的神情。
在拓跋昌绞尽脑汁想办法反驳李宽的时候,赵族老扬声说道:“少年强则家族兴盛,我武川男儿当自强自立,咱们武川也会越发兴盛强大!李家小子说的是极好的,也希望你手里的弓箭如同你的言语一般犀利!”
李宽听了这话赶紧向赵族老拱手致礼,拓跋昌则郁闷的看着明显屁股歪向李宽的赵族老无言以对。
赵族老言罢就直接宣布道:“三甲-三乙比武开始,你们可以选用的武器包括弓箭、长枪、马槊、陌刀、横刀、长剑等各类武器。”
赵族老的语气变得严厉:“注意箭矢需要去掉箭簇,刀枪需要以沾了白灰的厚布包裹锋刃,比斗中要尽量避开要害。好了,现在先请两位勇士上马,两马间距离不少于三十步。”
等两人都准备好以后,赵族老继续宣布道:“准备好,直接开始吧。”
李元恭和李石头都站在李宽对战拓跋昌的擂台旁边,在赵族老宣布了比武开始后,李宽迅速向旁边一拉马缰就向一侧闪去。
李宽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楚,他力气不如明显更加强壮的拓跋昌,近身恐怕不是拓跋昌的对手,所以他准备与拓跋昌拉开距离后用快箭对付对方。
而拓跋昌虽然也带了弓箭,但他其实善用长枪,所以拓跋昌一夹马腹径直提着长枪就奔向对面的李宽。
李宽身轻马快,而且他的动作也比拓跋昌快上许多,胯下青骢马奔跑起来后李宽就探手取出弓囊中的马弓,随后根据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李宽就开弓向身后的拓跋昌一箭射去。
拓跋昌也一直注意着身前李宽的情况,见李宽箭头抬得颇高就抬起套在左手上的一面小鸢盾护住头脸,箭矢撞到盾牌弹开落到地上,拓跋昌哈哈一笑讽道:“无耻小贼,雕虫小技!我倒是看你还有什么诡计!”
随后拓跋昌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并将枪头向上微微抬起继续驱马加速追赶前面的李宽,李宽一边驭马一边估计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把马速稍稍放缓并不时回头观瞧,等两人的距离在二十步左右的时候才再次搭弓上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