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这杨大人,十条里有八条张口就是洪武中怎么怎么样,现在是永乐朝,端碗吃饭放碗骂皇上?安的什么心啊!你再仔细看看?”
张欣继续加码。
就像这后面七八九条。
简直就像指着公爹跟朱高炽的鼻子骂人一样。
张欣把册子怼到了朱高炽眼皮子底下,直接指着字眼让细品。
第七条——洪武中定制,凡军器除存留操备之数,其余皆令入库,不许私制。近来却有些出外往往私带军器,及私藏在家,或公开出售。不知其从何而来,何人为之制造。
第八条——洪武中官府买办物料,只收本色物户自送该衙门交纳。今贪财之徒一概揽纳,不收本等物料,而行收钞银,恣肆贪残,吮民膏血。此皆工部之弊。
第九条——洪武中各卫旗官军士编成队伍,各有统属。今擅收别卫军士入伍,又招逃犯及无赖。此军政之弊。
“还真是。。。起首就是洪武中如何如何。敢情在挑我爹的刺呢?”
朱高炽这会也开始有点反应过来。
他爹给他看的时候,他就光留意积弊这两个关键的词了。
怪不得他爹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还以为,是他爹生气朝中这么多弊病呢,原来是他爹让人明着呸了一脸唾沫,可他这个儿子硬是没体会到。
“殿下今儿个,吃傻药了?哪里是挑爹的,分明是挑你的刺。这几年谁不知道大多都是你打理朝政啊?”
张欣捂脸为朱高炽羞愧,忍不住提醒一句。
“啊——我草——”
朱高炽恍然大悟加勃然大怒。
“这上疏在朝上读了?”
张欣合上册子,扔一边才继续问朱高炽。
“没有,呈到书房了,我爹看了,说让他不要当廷说,得罪人的很,换个御史上疏。”
朱高炽也想捂脸。
他爹就是他爹啊,姜还是老的辣!
“所以说,爹就是爹,这话换了御史来说,才对味。无责任一顿喷,然后爹再责令各部整改。杨大人,这事,办得有点一言难尽。”
张欣鄙视的看了一眼朱高炽。
“确实。。。可为什么?”
朱高炽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有点想不通。
“你最近傻掉了?”
张欣又看了一眼朱高炽。
照理说,这胖子不至于这么傻白甜啊。
“求太子妃殿下解惑?”
朱高炽很诚心的躬身作揖。
“给内阁加分量呗。离间你们父子呗,又或是他也傻了,又或是他被人当枪了。”
张欣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好吧,不想这个了。兴许跟我一样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朱高炽不想细想,细想这人可能就没法用了。
“随你。”
张欣无所谓,虚应了一声。
“大花,你说那我是不是该去跟爹说一说。下个诏令,除了御史之外,提积弊,请提建议。带着问题来,也麻烦他们带着答案来。”
朱高炽倒是觉得张欣的说法很有见地,非常值得在纳入上疏的规范里。
“嗯,你找爹说说也好。当年皇祖父不也梳理过朝臣的上疏一次么。”
张欣举了前例。
洪武二十九年那会,因为天下诸司所进表笺,多务奇巧,词体骈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