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卢冠超毋庸置疑的“请求”,他没得选。
钱铭钺将这枚青玉质地的锦鲤,放在耳边。
锦鲤像是活了过来,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
随着耳垂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钱铭钺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阴鱼】的监听范围。
‘大理寺的人真是混蛋!我这就成了他们的监视对象了!’
钱铭钺对卢冠超的心思,清楚得很。
‘他嘴上说着是为了追踪调查,实际上也是为了防范我。
我和霍成章接触过,肯定要被他们当成嫌疑人!
这群杂碎,怀疑我也是天外异种!’
钱铭钺心中有气,可有气也不敢发。
在大理寺进行了一系列的登记手续之后,钱铭钺才终于离开了这个恐怖的鬼地方。
……
……
此时此刻,坠仙湖畔,盛京张氏府邸。
黑暗的小屋中,一双大手正抚摸着一沓卷子,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脸。
那卷子的卷头之上,正是“陈厌平”三个字!
“你看这卷子,答的多好!”
小厮蜷缩在门口,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中年人的声音沙哑又兴奋,这兴奋的情绪仿佛扭曲了红烛的光:
“你看这字,多工整!
你看这答题思路,多顺畅!
你看这十六张卷子,两千八百道题,竟是全对!
此等人才,竟然被污蔑成了舞弊,不上红榜!
陈厌平!陈厌平!”
他使劲重复着陈厌平的名字,那劲头仿佛是要把这个名字狠狠嚼碎!
“可惜了!可惜了呀!这怎么能没考上呢!
你若是考上!我必定在朝中对你多加照应!助你平步青云啊!”
中年人大笑片刻,忽然胸中一紧,剧烈咳了起来。
他咳的惊天动地,口中喷出的血液中甚至夹杂着内脏碎片。
面对这样的情况,小厮并未惊慌,他走上前去,撸起袖子,将自己如莲藕般的手臂,放在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正咳着,狼狈的一口咬了上去。
小厮莲藕般的手臂上像是有触手生长出来。
中年人大口咀嚼吞咽触手,片刻之间,面色竟然红润起来。
他很快恢复了之前冷静的样子。
红色烛光之中,他注视着面前卷纸之上的深红,喃喃道:
“他真的把它们召唤来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召唤来了几人?”
他声音渐冷:
“你去调查陈厌平的下落。”
他说完,补充了一句:
“务必小心,不要让他发现你。”
小厮应承下来,隐没入黑暗之中。
随着最后一缕风消失在黑暗的书房中,中间人注视着卷纸上的“陈厌平”三个字,发出饥饿难耐的吞咽声。
……
……
夕阳西下。
又是一个傍晚,天边的云像是火在烧。
火烧云下,坠仙湖上,潋滟波光映照云霞,偌大的一湖水仿佛燃烧。
火蝶纷飞,惊艳了往来游人。
坠仙湖畔,某棵无人在意的松树上,一只松鼠坐在树梢,呆呆的看着坠仙湖上的景色。
画舫、游人、湖水、微风……以及那随风飘来的欢歌笑语。
它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可从未认真享受过哪怕一天这样的夕阳光景。
它是陈厌平所化。
话说陈厌平在想通关键之后,心想,或许只有霍成章的死,才能平息此次事件。
他使用霍成章的身体上吊自杀,自己却对俗世还有强烈的眷恋。
关键时刻,他再次使用《高位夺舍》,附身在窗外树洞中的一只松鼠身上,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