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你帮我一起喊爷爷好不好?肯定是爷爷睡得太熟了,明明下午他还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吃晚饭。”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蒋阳愣住,抓住蒋一的胳膊,“小一,你看看我是谁?”
“澈,你帮帮我。”
蒋一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内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抓住,绞痛着。
她的思绪开始混乱,眼睛失去焦距,看着前方,视线里却没有任何内容。
蒋阳像被灌了浆糊,嗡嗡作响,忍着眼泪抱住蒋一,企图安抚她。她这个样子和四年前去新西兰看见的如出一辙。
“阳哥,小一有点不对劲。”
蒋晨也发现了异样,蒋一那双眸子里充斥着混沌与呆滞,像迷失在迷雾中,流露出一种空洞。
蒋一再也接受不了,身体仿佛被抽空,一下子瘫倒在蒋阳怀里。
蒋卫庆通知了亲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如此突然,身体硬朗的蒋爷爷就这么离开了。
池爷爷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故之啊,你怎么走了?”
池爷爷扶在冰棺上,望着老友就这么走了,心里五味杂陈。
“卫庆,好好操办。”
池爷爷转身离去,他一向挺直的腰板也有些佝偻,步伐缓慢,面上沉重祭奠着失去的老友。
蒋一自从昏厥醒来之后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无论谁和她说话都不理睬,不哭也不闹,就机械得跟着蒋阳。
蒋爷爷的葬礼上,曾经的战友、战友家属、学生都赶来送爷爷最后一程。
阴云如磐的日子,铅灰色的云层宛如厚重的石板,白绸飘扬的孝幛冷风中飘动,堂内铜钟悠悠作响,沉默凝聚成一团巨大的哀愁,压着所有人的胸口。
张警官一身警服从其他城市匆匆赶到灵堂,掩面叹息,托着警帽,郑重地默哀一分钟。
“蒋老,一路走好。”
蒋爷爷的丧礼按照他生前的意思,一切从简,与蒋奶奶合葬。他手上的股份已经全部交出去,唯一的房产,经他们商议交给蒋一,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