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苏念雪走过五丈宽的大街，直奔对面的一家杂货铺。

此时已经是戌时三刻，若是在沧州，所有店铺都已经关门了，但河间府毕竟是州府，还是差别颇大的。稍一打听，苏念雪就问出了聚宝阁在哪里，而后直奔东一街和南一街的交叉路口而去。

聚宝阁的总阁位于苏州，但分阁遍布各个州府，产业更是遍布天下，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天下第一钱庄——九州钱庄了。除了在每个州府都设立有分阁外，在各大门派也都拥有一间客院，每月的江湖高手榜便在那间院子。若是有求于聚宝阁，也可以到每个州府的聚宝阁分阁或者是客院里去找聚宝阁的人帮忙，当然，都是有代价的。

片刻后，苏念雪便踏入聚宝阁在河间的分阁中，院内灯火通明。

院子不小，足足有三十丈见方，一圈围廊，三边都是一些厢房。在院子正中央，有个巨大的六角阁楼，每一边都有四丈长，分有两层。院内有人来往，一些人在各个厢房里进出，也有一些人从厢房走进阁楼，又从阁楼走进厢房里。

这些人大都穿着灰色的外衣，腰间的黑带中间绣着一个金色的外圆内方的铜钱标志，都是聚宝阁的一些普通知事。

苏念雪径直走向那高大的阁楼，刚进去，就看到另外五面板墙上挂着五块高六丈宽四丈的巨大黑木板。这些木板上的一个个不到半寸大小的朱红色文字，上面写着一个个名字以及相关的介绍。这就是五大江湖高手榜。

她走了半圈，到了最里面的那张榜单面前。这张榜单还是和她五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抬头“天人高手榜”五个大字，下面只有第一第二和第三，却只有第一和第二后面分别写着“张三丰”和“扫地神僧”，第三是谁，却是平常人没有资格知道的。

看着金黄的烛光打在那朱红的人名上，苏念雪仿佛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江湖武学的尽头，又想起了那句“五龙尚敢言，天人谁能道”。连天才高手榜排名十二的李一尘都不敢说有望到达天人之境，更别提她这个垫底的普通天才了。

旋即，她又想到了最后那句“区区数百年，吞吞以故老”。似乎百年的平凡人生与数百年的天人之境也没什么区别，最后都不过是一坯黄土罢了。

摇了摇头，苏念雪转过身，看着阁楼梯子前的聚宝阁知事，躬身抱拳行了一礼。等对方还完一礼后，才开口道：“在下岭南苏念雪，前来观看天才高手榜与宗师榜。”

说罢，她抽出宝剑，并从怀里取出文书。

宝剑上刻着苏念雪三字，文书里则说明了她姓甚名谁，年庚几何，来自哪里，父母是谁等简单的基本信息。

知事颇为惊异地看了眼从几千里外过来北方的姑娘，核对了信息，引她上楼。楼上还有两位知事，见有人上来，那两人中的一人走了下去，一人站在楼梯口。

第二层和第一层一样，也都是那五个榜单，也是同样地内容，但其实另有玄机。只见那知事在天才高手榜上拨弄了几下，上面便有了凹凸的变化，显示出一些新的内容来，比起楼下详细了很多。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天才高手榜的变动比起以前，似乎要大了很多。

首先，是第一名的那人，五年来一直从一点信息没有变成了“第三阁”新主。这让苏念雪不仅惊异于内容，也发现这聚宝阁的机关似乎不只是遮掩那么简单。除了第一名外，还有第五名的南宫燕消失了，这个倒是意料之中。

除此以外，前五之中竟然还有其他的变化，而且还不少。

第二名除了原先的“拘魂阁现任阁主”字样外，还多了一些内容，说其人名叫李剑民，年庚廿三，非凡宗师高手。仅仅大她两岁，竟然就是非凡宗师，这让她连羞愧之心都升不起来，只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么一看，第一名更是深不可测了。

第三名的还是石映寒，但多了一句“隐疾渐弱”。想想这石映寒也是生不逢时，本来远远甩开后面的天才很多，却因为第一第二到了十六岁而直接被挤到了第三。本来苏念雪觉得这猜测不对，但如今第二的年庚一出，那主流的猜测才彻底落实。

除此以外，第四名也不再是空白，而是显露了真容。苏念雪顿时好奇心大涨，一字一句地低声默念。

萧含烟，第三阁门客，年庚廿二，武功乃是绝世武功榜第二流的《焚天刀诀》，内功乃是绝世内功榜第二流的《九阳神功》，另已大体参悟绝世内功榜第二流的《九阴心经》。天元十七年正月二十，在苏州举行问道大会，获得宗师称号“巾帼刀圣”，张三丰言之已有非凡宗师势力。

和我同岁，居然已经是非凡宗师了？！苏念雪越发理解这天才高手榜前列的是一些什么人物了，大概估计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相比之下，新的第五就没什么稀奇的了，乃是原来的第六名升上去的。那人不是中原势力，是西南的拜火教教主之子、拜火教神子戴鸿飞，年庚廿三，也是初入非凡宗师。

让她没想到的是，只有南宫燕下去，李一尘居然到了第九。

这时，刚才下去的那位知事拿着一张纸条上来了。

她展开一看，是关于自己的信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已经是天才高手榜第七百六十三名，半年时间，竟然提高了一百多名。只是和榜头那些比起来，仍旧是远不能相提并论。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