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华安宁简直是山间斑羚,在山石之间灵活跳跃,几欲飞天。
然而高高跃起的一刻,他忽然听到了背后咻的一声,那是一根漆黑箭矢,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下几乎找不到影子,但华安宁早有预料,手腕一动,法剑忽的一转,箭矢呛啷一声应声而断。
不过华安宁并没有因此放下警惕,他发现手中法剑传出了呲呲啦啦的腐蚀声音,这绝对是剧毒!
法剑表面的血渍如同烧焦,轻轻一抖这血渍便化作漆黑的粉末掉落。
“哼,倒是不用我清理血渍了,还好这是法器,一般凡铁恐怕要出现凹坑了。”
后方追击的刀疤男子一阵可惜,这种毒箭即便是体质超凡的武夫都难以抵抗,价值不菲。
“追!我看他往哪里跑!”
这一刻五个武夫不计代价,鞭子在虚空炸响,马匹凄厉嘶吼鲜血直流,与此同时速度再次提升。
在追了两个时辰后,这些人面色阴沉,这个华安宁就是一个跳蚤,一个不注意就让这小子消失在视野里,为此五个人跑死了五匹良驹。
他们纷纷丢弃坐骑,与华安宁一般肉身追击,誓要逮住这个坏事的家伙。
月光洒落,冷风阵阵,华安宁也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双腿逐渐僵硬,喉咙一阵干裂,不过他也看到了希望,那漆黑矿场就在眼前,五十座瞭望台火光闪烁。
此刻华安宁抓住一把煤灰直接往身上抹,几个呼吸功夫彻底融于夜色。
下一刻五个气喘吁吁的武夫抵达了华安宁消失的地方,四处张望捶胸顿足,他们彻底失去了华安宁的去向,阴沉至极的声音咆哮而出:
“很好!很不错!准备点火围圈!不能让他借机跑了!”
刀疤男子弯腰搭箭,一根裹着炸药的爆炸箭忽的射入天际,震耳欲聋的爆炸加上雷霆一般的火光瞬间打破深夜的寂静,下一刻整座矿场由静转动,驳杂的声音大片大片的响起,数百矿工被乱世帮残余匪徒强行叫醒,沿着瞭望台开始撒煤点火,想要彻底困住华安宁。
华安宁蹲在一座煤山上四下张望,仅仅片刻功夫这巨大的矿场就被一圈赤红围住,火光几乎同时出现,五个锻体四重的武夫各站一座瞭望台,本就在此管理的那些武夫则来回巡逻,但凡火光扰动都会被其察觉,看到这里他内心一动:
“我现在全身酸软无力双腿麻木,恐怕连没有修为的人都跑不过,而那些人骑着马,最后才开始消耗体力,状态比我要好多了,一但被察觉必会被追上,只能先躲起来恢复体力了,待到这些人困倦麻痹的时候再做打算。”
他沿着漆黑的煤沟摸索,找了一个废弃矿洞盘坐下来,用仅剩的力气搬了几大块煤炭隔断内外,如此一来这些人搜来也只能看到空空如也的山洞,很难发现还有夹层。
做完这些他从腰间拿出一块干饼小声啃起来。
“若是有些荤食就好了,那么还能在天亮之前恢复完成,现在只能期待他们晚点发现了。”
闭着嘴嚼着坚硬干燥的面饼,华安宁开始了打坐休息,洞里安静异常,伸手不见五指,他只是按照经验计算时间。
次日清晨,矿场依旧火光通天,并且周遭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随着天色渐亮,这脚步声终于消失,此刻矿场四周的山岭间站满了银甲士兵,将这个处于深山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华安宁也听到了洞外的声响,他明白必须找机会杀出去,这里矿洞虽多但却敌不过人多势众,加上自己携带的干粮不多所以不能和这些人耗。
他小憩了一会儿便试着探出脑袋观察外面的情况。
打眼一看,这矿场周围全是人,随后连忙缩下脖子不再多看,正要想办法溜出去的时候他却听到了附近乒乒乓乓的石镐敲击声。
随即眼前一亮,准备伪装成矿工借机观察地形设置陷阱,诱杀最强的几个武夫,既然不好骗他们放过自己,那就骗他们主动出手,如今体力恢复并且有此利器在手,单挑还有点把握,只要那五个锻体四重一死此地这些虾兵蟹将根本拦不住自己。
“敌众我寡,必须要让这些人一个个过来送死,最好是狭窄的地形,以减少被围攻的风险。”
想到此处他一改准备逃跑的念头,干脆多解决几个厉害的武夫给那些青桥城贵族一个教训。
华安宁佝偻身形,周身缠着脏兮兮的麻布,加上干瘦的手脚看上去就和那些矿工一个样,脸上也覆盖了一层煤渣,随即就退出了矿洞,参照之前看到的那些矿工一般弯腰背炭。
出了矿洞视野开阔,他沿着坑道往远处走,只觉得自己站在一片看不到底的深渊口上,微微侧目就感觉一阵心惊肉跳,这里没有修造任何护栏,就是哪里有煤挖到哪里,矿洞绕着深坑螺旋分布,为此华安宁不禁有些庆幸昨夜没有走错路,若是就那样疲惫不堪的掉下去绝对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