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

低气压和高温所带来的闷热感席卷着整个东京，

夏天的第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即便是在这个所有人都不想出门的天气，

佐藤慎二依然坚持着每日的锻炼，

变强的信念支持着他前进。

跑到森崎污水处理厂附近，

今天空气中混杂着刺鼻恶臭的闷热空气让他格外难受，

而工人们正在厂区外面的草坪上，开心得吃着晚餐，

全天都呆在封闭恶臭的厂房里，他们早已受够了那种折磨，

至少在晚餐时间，

希望能够看看外面的天空，即便浪费一点休息时间也无妨。

“嘿，佐藤小子，今天怎么一副痨病鬼的样子，被女朋友甩了吗？”

眼尖的古川刚三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今天状态有点不对的佐藤慎二，

“古川大叔，我哪里来的女朋友，你这不是揭人伤疤吗，要不把你女儿介绍给我？”

面对这个率直的大叔，佐藤慎二不想要自己的坏情绪传递给他人，便向以前一样得开起玩笑来。

“臭小子！你想得美！你想当我女婿还早了一万年！”

“哼！既然不是女人的事就别苦着那张臭脸！”

佐藤慎二的强颜欢笑一眼就被识破，

“佐藤小子，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除了感情之外，没有什么是值得让你一直苦恼的，冲就完事了。”

“想不通就别想了！”

“你这个鬼样子，还想当剑豪，屁的剑豪！”

缓缓走进的古川刚三，

啪得一下，

右手就拍在了佐藤慎二的背上，

闷实的一击仿佛想要拍散佐藤慎二心中的烦郁。

“嗯，古川大叔。”

佐藤慎二明白对方的一片好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商量商量自己该怎么办，

但现实里有些东西，注定是要自己独自承受的。

“佐藤小子，你老家是哪里的？”

“岩手县。”

“果然嘛。”

“？”

佐藤慎二有点没听懂，

看着佐藤慎二那张熟悉的纯真脸庞，古川刚三哈哈大笑。

“哈哈哈，小子，你知道每年从岩手、青森这些穷乡僻壤跑来东京的年轻人有多少吗？”

佐藤慎二摇了摇头，

“答案是像地上的蚂蚁一样多。那你知道每年在东京成功出人头地的年轻人又有多少吗？”

佐藤慎二还是摇了摇头，

“答案是像歌舞伎町里面的处女一样少。”

“想要出人头地，哪有那么容易！”

古川刚三有些粗俗话语正好刺中了佐藤慎二的内心，

曾经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迷失过的他怎会不明白。

“佐藤小子，这个社会里成功的人永远是少数。”

“或许我这个被女儿嫌弃的污水工人没有资格这么说，但即使不出人头地，又能怎样？”

不出人头地，又能怎样？

佐藤慎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哪怕是烂在底层的那一段时间，

他放弃过、堕落过自己的人生，但从未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目标，

出人头地。

现在第一次有人告诉他，

不出人头地，又能怎样？

“佐藤小子，可爱吧！”

古川刚三拿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张合照，

穿着干净正装的古川刚三和一名穿着校服的女孩站在学校的大门旁边，

“这就是我的宝贝女儿，大叔我今年已经40岁了，依然做着那些体面人看不起的低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