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杨雄和时迁胆颤心惊的看着,几度难忍,只想杀进房来,最终仍是忍下,目不转睛盯着李逵大喝大嚼。
“店……店家!这酒……可……可有……名目?俺要带回……带回给哥哥品尝。”
不得不说,祝安对饮酒称不上精通,他只是大致感觉,经过多次蒸馏的酒液,不会低于四十度,一刻钟不到,李逵灌进四斤有余,眼前他尚能说话,那是酒劲未到。祝安相信,哪怕李逵不再灌酒,片刻后也会倒地,何况他还在端盏不停……
无声看着,祝安的脸上殊无半点表情,那李逵也仿佛忘了自己的问话,端起酒盏又喝下两回,失神愣上片刻,终于睁不开眼,一头栽在桌案之上。
鼾声如雷,随即响起。
祝安看了会儿,召唤外间的杨雄和时迁拿着草绳走了进来。
“绑起来罢。”
祝安如此说着,支使两人并起桌案,将那李逵抬上,四肢、脖颈、腹胸……无数圈草绳捆绑,牢牢绑成一个”大“字。
到得此时,在杨雄与时迁眼中,祝安已近乎非人,他们看向祝安的目光,钦服中隐含惧色……尤其是杨雄,酒水出自其手,他却笃信祝安有神鬼之能。
很快,时迁依言提来冷水,他一瓢一瓢泼在李逵脸上,那李逵只是张几次嘴,吐出残酒口水,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中,哼哼唧唧,沉醉不醒。
途中遇到的惨状,不时在脑海浮现,祝安略感不耐,奋力举起一柄巨斧,“咚”的一声斩落,单凭这斧头重量,李逵的右臂应声而断。
“嗯……嗯……”
迷迷糊糊中,李逵皱眉哼唧,俨然仍是未醒。
“浇水。”
祝安的声调殊无半分波动,时迁闻言一颤,赶紧拿起水瓢,继续泼水。
血水肆意流淌,也不知是李逵断臂,还是他身上凝结的血块化开,夯土的地面渗透不及,铺满了整个客店。
祝安没有言声,时迁便浇水不停,中途,杨雄甚至外出又提了几桶水进来,步速稍快,便有水花打在身上,杨雄只觉冰寒刺骨,那李逵仍是沉醉不醒。
也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李逵作势欲醒,他的眼睑翻动了几次,未能睁开。祝安愈发不耐,复又举起巨斧,落在李逵左臂。于是随着斧落臂断,李逵终于大声惨叫,竭力扭动残躯,嗬嗬出声。
“醒了么,李逵?”
“啊——贼厮……贼斯鸟!”
“宋江的眼睛,是我刺瞎的。”
咚!咚……
桌案拼命晃动,杨雄和时迁急忙摁住。
祝安语调平稳,绝无半点波动,仿佛在陈述理所应当的事实:“不止是眼睛,日后我还会取他性命。”
“直……贼娘……哥……哥哥领兵上万,几十个兄弟追随……“迷迷糊糊中,李逵清醒一阵,话语俨然成句,”你……你会全家死绝!”
“呵……我只怕他躲在梁山,不敢出来……对了,他是如何得知我的出身?”
祝安凝眉不解,李逵已陷入晕厥,只是喃喃喊道:“你……等着……明后两日……明后两日……”
眼看着李逵眼白外翻,甚是恶心,祝安一阵焦躁,一阵烦恶,他脱手扔掉巨斧,随后从杨雄身上抽出腰刀,对准李逵颈项,闷不做声,一刀连着一刀不停砍下!
左右不免一战,管他为何!
数十刀后,不止李逵头身分离,祝安的脸上溅满鲜血,就连旁边死命摁着李逵、迟迟不敢松手的杨雄和时迁两人,浑身也是鲜血!
良久,祝安终于停刀,他抓住李逵发髻,将头颅递给时迁。
“拿上,带回祝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