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也许我只有一个办法,我只有祈祷。
那些伟大的大人物们,大神们,也许能明白我的呼唤,也许能给我一些雨,或者一些水。
我也不知道什么仪式,每次我要睡前就祈祷。
我盘腿而坐,回想着老家乡亲供奉的菩萨的样子,就像他们那样举掌于胸,闭眼默诵。我觉得在我这天地之外的,居住的也许是神仙,也许是菩萨,既然庙里供奉的塑像都是这样子,那他们一定很喜欢这种姿势。我模仿他们的姿势,如果他们看见了,总会有一些注意,甚至是好感,用现代的词语来说,是拉近了心理距离,这种情况下,我的要求也许就能够更好地引起他们的注意,或者能更快地得到满足。
至于祈祷词,我不需要编造什么优美的赞美诗了,就不停地重复我需要水需要雨的要求吧。这样简洁直接,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就懂了,从而降福给我呢。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遇见一个白发白须白衣的老头,他微笑着问我,你要水是么,如果一下来了很多水,你怎么办呢?我醒来后出了一身大汗,是呀,如果下了很大的雨,下几个月甚至几年的雨,如果大水把这个山都淹没了,那我该怎么办?
我总不能一直在水中游着,我没有那样好的水性。即使能像鱼那样游泳,我也不能一直在水中泡着呀。那样我怎么取暖,怎么找食物进食物呢?
我做这个梦,也许做一次还没有什么,但我做了好多次梦,而且每次都是重复同一个梦。梦中老者的表情一天比一天沉重,到后来,他质问我时,表情已经显得相当严厉了。我觉得这也许是给我的一个“神谕”,也许一切梦中的预言都会变成现实呢?
谁说不会呢?人类历史上,每个民族,不是都有大洪水的记忆吗?
淹没一切,毁灭一切的大洪水!
……
想到这里,我开始坐不住了,我得做些什么。
也许我该造一支船,一支大大的船,装下我的所有,还有装下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收获,并装下另一个世界的种子。
我认真地分析了自己的情况。比较好的情况是,目前来说,我这个“家族”比较小,没有拖儿带女,几世同堂,我就一个人,没有什么拖累。我也没有什么财产,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我的生活基本上是靠上天和自然的赏赐,所以要从这里带走的个人物品并不多。
真正要带上的,恐怕应该是给下一个新世界留下些什么,假如这个世界被水洗劫以后,出现的当然应该是完全不同的新世界,那么,这个世界里那么多有用的东西,是不是都可以留下去呢?……
那么这个天地里有些什么呢,这山不用带走,想带走也不能带走,这山是注定能在大水后留存的。倒是这山上的东西,就有很多需要带走的了。至少那些大果子的种子,那些树上的土里的果实的种子,还有一切我认为有用的植物种类,我都想能选择尽可能多地带上一些……
幸好这里没有动物,也没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这客观上减少了我选择的困难。当然,这也注定了,这里没有今后去叼来橄榄枝的鸽子,它本来是要给我带来希望的。
我这里现在最大的难题,还是怎么造船的问题。
我没有工具,也没有造船的技术。材料可能不那么缺,我能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把那魔术树看得很重,也许它们就可以当造船的材料。但我赤手空拳,又怎么能造出船来呢。就是锯树,也是需要工具呀。
围着那些石头呀树呀转了一天又一天,有好几次,我都觉得应该放弃了,因为我的这种做法和担心,很可能是杞人忧天。这个“天”连一朵云彩都没有呢,怎么会下雨呢,还会下大雨?
但也真是怪事,我一泄气就会睡觉,一睡觉就会做梦,一做梦就会有那个白胡子老头出现,而且他表情越来越焦急,也越来越严厉。有好几次,我都是被他在梦中喊醒的,我醒来的时候,都觉得他刚才就在我身边,就在我身边俯视着我的脸,只是我一睁开眼,他就消失了。
这一切让我坐卧不安,我认为我是绝对不能抱侥幸心理的。
有一天,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