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几位大人都只说到兵部大库的银两,并没有提到内库,难道贼子只是暗中调换了这一百万两,对于上缴到内库的银两并没有动?果真如此,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便道:“既然此事与小的脱不开干系,那么小的愿意查明此事,给诸位大人一个交代”
刑部侍郎还想说什么,刑部尚书开口了:“罢了,他在银两运回后并没有离开,说明银两是在中途被人偷梁换柱了,最多只是失察之罪,他已经是我国第一名捕了,换了别人恐怕更不成”
“王凡!”
“小的在”
“限你在十日之内查明真相,寻回银两,否则就算我等四人一起联名保你也是不成了,记住了,解往关东的粮饷十五日之后就要开拔,你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是,多谢大人体谅”
王凡踉踉跄跄回到家里,刚想召集手下议事,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一个人来到了自己的私库,那是一个建在地下储藏财物的地方。
举着油灯来到下面后,只见放在最前面的几十口木头箱子上面的封条尚未撕去,他自然是假公济私,同样在自己的银箱上加了封条,它们出现在最前面,封条上的时间又对得上,肯定就是扶摇山庄的那一批了。
赶紧打开一个银箱,撕去包着银子的稻草后顿时呆立当场。
想象中明晃晃的银子没有瞧见,而是一块块黑乎乎的砖头!
震惊、恐惧、失望、沮丧、愤怒,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其不禁有些头晕目眩,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神来。
回到上面后,他当即唤来了当时在船上值守的人,那是捕房中他一个非常信重的弟子。
“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凡的声音再次回到了冷峻严苛的状态,像极了他在捕房审讯要犯的时候,弟子顿时一惊,在他面前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师父,那天晚上又来了一批船只,与我们的船只一模一样,都是大型漕船,打的则是江南督粮道和漕运总督的双重旗号,当时码头已经停满了船只,他们便只能依着我等的船只停在河心”
“漕运总督?难道这一任的漕运总督也与淮扬船行勾连上了?”
“师父,不是这样,一直以来,弟子都是关注运河方面的,知晓其中究竟,淮扬船行的船只从来就是打着漕运总督旗号的,他们每年的收益也会上缴给总督府两成”
“无论是谁在任,都不会放过这块肥肉,这也是漕运总督和淮扬盐业转运使成了天下最好的两个肥缺的原因,这一任的漕运总督是花了极大的价钱才获得此职的,岂会推掉这两成好处?”
“那一晚,当师父带着几人上岸后,留在船上的人虽然不忿,但还是牢记着师父的嘱咐......”
“不忿?所为何事?”
那弟子看了看左右,突然跪着爬到王凡面前。
“师父,我等都知晓这些银两是从扶摇山庄得来的,虽然事后师父您出手大方,给我等都打赏了不少,但与山庄的发现相比就......”
王凡有些明白了,自己确实历来孤寒,山庄的财物也只给手下发了几十两到一百两不等,最信重的王鱼也就发了一百两,不过这也是他从未有过的大方出手了,难道还要他上千上万的发放?
“当时只有自己留在密室商议,明面上说发现的银两都要上缴的,难道有人透露了消息?嗯,当时我上岸时带着的几个人知晓属于我的那二十五万两银子,难道是他们?我可是答应过他们,运回京城后会给他们每人一千两的”
他终于明白了,“这一个月我都在衙门、家里两处奔走,浑然忘了此事,肯定是这几个家伙......,不对,那也是回到京城的事了,为何在船上他们就泄露了此事?”
便问道:“然后呢?”
“众人得知此事后自然不忿,但又不敢违背师父您的严令私自下船,正好此时淮扬船行的船只来了,与我们相比,他们虽然也没有下船,但船上的伙食却远好于我们”
“他们在船山摆开了酒席大吃大喝,我等只能就着冷水吃干粮,比较之下,众人更是群情激奋,正在这时,对面船上有人招呼我等过去一起吃喝”
“一开始我等是不愿意的,恰好那船上有一个我等熟悉的人......”
“是谁?”
“师父,淮扬船行对我等时不时也有些小孝敬,我也识得那人,正是船行的一个头目,当时船上除了官军,还有漕运总督衙门、督粮道衙门的人,我等也识得几人,在他们的反复劝说下便过去了”
“都过去了?”
“是的,不敢隐瞒师父”
“哼!”
“......”
“好了,你等显然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是也不是?”
“是的,不但如此,第二日早上醒来时还一个个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原本以为是饮得太多,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着了他们的道,酒中肯定下了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