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道:“打蛇不死,必受其乱,你还小,不明白这其中凶险,依我看,明早收拾好钱粮家产,咱们去你舅家躲个两年,等你身强力壮,咱再回来。”
要去舅舅家躲?
周安略微思考,便明白了。
今天闹出这么大阵仗,害自己的人只是赔了点钱,这便给村人打了样,欺负周安没事,大不了赔钱,反正周家人也不会为了他周安闹出流血事件。
如此一来,别人再欺负他,会更大胆,也会更隐秘。
想明白这些,周安不以为意,“母亲放心,我有办法应对。”
当下胡乱吃些饭,洗完澡后上床睡觉,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半夜,就变成猫出去办事。
只是刚躺下片刻,门闩轻响,一个曼妙的人影闪身进来。
都不用问,周安就知道那是秦青,立即起身掌灯,秦青却竖起食指轻嘘,“莫要掌灯,母亲还未睡。”
秦青虽然是周安的童养媳,但周家家风严,从不许他俩私下亲近——这个时代的教育比较匮乏,小男孩没人指导,根本不懂那事。
再一个,也和周安的身体有关,说起来他已年满十五,算大人了,应该懂事,可他的身体发育迟缓,至今仍和十岁儿童差不多,也曾找过大夫,大夫说等两年再看。
故而,小周安从来对秦青都不感兴趣,非但对她不好,平日里还喜欢捉弄她,有时在外面受了欺负还要打她出气,说她长的太勾人,惹的那些男人眼馋,害的他被人欺负,秦青挨打也是有苦说不出。
但从半个月前起,秦青发现周安变了,不再对她冷言冷语,反而言语关切,眼神也变的不同——少女最是敏感,她发现周安有事无事就盯着她的身体看,上下打量,眼神火辣辣,肆无忌惮,比外面那些坏男人还过分。
莫非他也是个淫荡好色的下流胚?
秦青心里嘀咕,对周安好感尽散,不曾想,今天周安在她面前雷霆暴怒,竟然展现出完全不同的一面。
勇敢,凶猛,霸道,眼神的疯狂冷冽让她害怕,可说出的话儿又让她充满安全感。
还以为,今天去了山上,自己要以死明节呢。
要知道,二狗来报信,说周安在山上被人绑架,让秦青一个人前去,余氏就暗中塞给她一把剪刀,其意不言自明。
事后,秦青越想越觉得这小男人了不起,竟然为了自己,闹的全村轰动,以后去了丝场织缎,谁还敢小看自己?
像邻居家的小媳妇,在外面被人摸了屁股,回去跟相公说,相公非但不为她出气,反而将她一顿打,说她故意在外面卖弄风骚,不然为啥不摸别人,偏偏摸她?
还有村西李大狗的娘子,那无赖扯着她要吃嘴子,李大狗非但不阻止,反而在旁边咧着大牙笑,恶心死了。
还是自己男人好,长的小巧可爱,还勇猛护家,说不得,今晚要奖励他一下。
秦青所谓的奖励,是因为前几天周安耐不住火,要对她动手动脚,秦青讨厌他,便不允,这里不准摸哪里不准碰,气的周安叫唤,“你早晚是我的女人。”
秦青冷冰冰回:“不圆房就不行,你有胆就去找母亲告。”
周安哪里好意思去告,说出去这四十岁的老脸往哪放,气呼呼走了。
有此一遭,秦青今晚便悄悄溜进周安房里,心儿狂跳,小脸狂烧,挨着床边坐了,期期艾艾,也不知该如何说话。
周安感觉古怪,便问:“青姐,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