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下车的时候，把戴了一路的手套塞到了肖辞书的怀里。肖辞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目光所及只剩被车门掩盖的微弱的路光。

苏迟暮站在门口，李管家撑着油纸伞立于他的身后。

相顾无言。

“兰花都死了。”苏迟暮悠悠开口说道；

“实在很抱歉，外公。”苏言刚刚摘下手套，莹白的手一开始还是温热的，逐渐被凉意席卷。

“两个时辰。”苏迟暮说完这句话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离开。

李管家持伞跟在他的身后。

苏言抬脚，朝苏家的祠堂方向走。

苏式园林古色古香，路边都是仿古设计的暗灯，不算多明亮但是也能看见路。

苏言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这条路足够熟悉，不用过多分神关注脚下。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应该是肖辞书的念叨。

苏言伸手接住了一朵足够完整的落雪，看着雪花在手中消融。苏家怎么会留的住这么干净的颜色，消融才是应该的。苏言加快脚步往祠堂走，没有理会手机刚才出现的震动。

两个时辰后，跪在蒲团上的苏言低垂着头。身后未关的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苏小姐，时间到了。”

苏言意识还算清醒，但是跪了太久，有些动不了。李管家熟练的指挥两旁的佣人把苏言扶了起来。

“还有一个时辰，就该用早膳了。早膳过后就是各家来给家主拜年，所以您该随我去梳妆。”

哦，不能睡觉了。

“好的。”苏言缓了缓腿上的麻木，慢慢的抬脚离开了祠堂。

粉白色的低圆领旗袍上点缀着几朵芍药的刺绣，配上杏白色的薄绒披肩斗篷。鬓边的碎发稍微修饰避免杂乱，后面是简单的半挽起来的头发依靠一个芍药发夹扣着，其他柔顺的洒在身后。苏言坐在化妆师面前，任由摆布。年轻加上足够好的底子所以她不用过多的修饰，稍微遮盖一下眼下的青色后，点了一点唇色就收工了。

还有大概半小时的时间才到早膳时间，苏言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李管家递上了一张照片，附言说道；

“这个是京北那边送过来的，家主说直接交给小姐。”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坐的笔直，一个简单白色卫衣站在他的身侧。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外貌都很相像。

皮囊不错。

这是苏言对于他们的第一感受。

“这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们？”苏言看过报道，他们一家四口前段时间一起出席了一个慈善晚会，当时因为他们的脸狠狠被宣传了一波。

“是的，这是京北那边寄过来的。另外还有一封信，在家主那里。”

切，谁在乎。

苏言轻嗤了一声，照片回到了李管家手里。拿出手机回复之前的信息，

言辞；明天要去拜年，你记得早点休息。

凿凿；好的。

然后苏言点击肖辞书的朋友圈，看到了他发布的点了一个赞，大概看了一下下面的评论，有几个眼熟的名字，评论区哇声一片。

苏言的朋友圈发过一次，去年生日的时候苏迟暮拍的一张他露了半张脸实则是拍她弹琴的照片。

当时的她16，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