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浪荡子回家看灯(二)(2 / 2)天行间首页

手段之血腥令人都毛骨悚然,也就不怪乎西面的灵洲大妖们咒骂同族时,常常使出那句最恶毒的诅咒“你算是个人”。

秦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才稍微心安了些,如此才能说得通嘛!

若是明大郡主以真颜示人,她能走出南疆,能进得了大都?

草木向阳而生,人心向往美好。

秦望也希望明郡主是个大美人,要不南疆的审美肯定有问题。

秦望瞧着颇为得意的路老,讥讽道,“那面皮就是她的贞洁裤,你行你上呀?”

路老被这话惊得瞠目结舌。

秦望对他这副尊荣见惯不怪了,也不知这老头是怎么在激烈的战场上活下来的,难道就是靠着单纯?

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有色心没色胆,没喝花酒之前念念叨叨要大杀四方,等到真的入了场,却扭扭捏捏像个娘们,老鸨把破老瓜的红包一端出来,这老童子便吓得落荒而逃,此后就乖乖的守在门口,再也不念叨着要上楼喝酒。

路老面容苦涩,连连咂嘴,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子年轻那会儿,见着漂亮女子就浑身冒虚汗。

“再说,吹了灯还不是一个样!”秦望接着戏谑道,“路老,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子怎个知道!”路老惊呼,吓得险些蹦跳起来。

这种虎狼之词,也是一个贵气逼人的小王爷能说出口滴?

可惜了那张俏脸,实属不配。

虽说西王府不是那种以书香闻名于世的大家,但该读的圣贤书却是一本不少。

都怪年少不知胭脂香,而今老来孤灯照被僵!

路老颜面扫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刺痛,竟然被一个孙子辈的后生给教育了,他无力的反驳道:“君子不揭人短!”

秦望呵呵一笑,反问道:“本王是那种人么?”

“难道不是?”路老小声嘀咕了一句。

眼见为实,别说揭人伤疤伤口撒盐,就是落井下石的勾当,小王爷你不也是花将军逛青楼,轻车熟路得很。

“还是路老知我!”秦望抬眼望着窘迫的路老,手掌落在路老的肩头,阴阳怪气的说道,

“嗯!那日拦道截杀,路老一马当先杀气腾腾,当真是不怒自威!我已在功劳簿上给您老记了头功,只是还没来得及犒劳呢!”

路老被怼得哑口无言,识趣的闭上嘴巴,谁叫自己有做当事人的潜质,作为王府的死忠家臣,出黑手伸黑脚这种活还得数他最得心应手。

冬月里,大都城外漫天飞雪,一老一小,外加一个天机门的文诗诗,费尽周折截住混在商队中的明凰和一个黝黑丫头;风窝亭前,路老横刀立马,当真是威风凛凛,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如今的南疆,正如那日的天气,正在经历着一场严酷的寒冬。

积威已久的南明王一朝归西,膝下三子相争,心怀异心的部族见王庭失落,也趁乱争雄想做一回主子。

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不仅南疆的各路叛军在挖地三尺搜罗这只凤凰;连据守边境的十四皇子也按捺不住寂寞,不顾天子三令五申的诏令就急不可耐的潜入南疆,就为了一亲芳泽。

南疆失美人,天下共逐之。

对此,秦望只能一声哀叹:家藏美祸,可惜烫裤裆!

南疆国裂近乎已成定局,大靖不费一兵一卒,南边之患便土崩瓦解;任谁会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开疆拓土,留名青史。

近来的朝堂上,为南疆求一道援兵虎符和献灭国计的说客,堪比冲锋陷阵的大军,前仆后继视死如归。

青鸾殿上慷慨激昂、唾沫纷飞的场景,连征战沙场的老将都看得心惊胆战;据说其中皇子皇孙出力颇多,在背后推波助澜,都想在这场饕餮盛宴中分一杯羹。

若是明凰被拘禁于西王府的事大白于天下,秦望都能展望那帮肱骨大臣怒发冲冠的景象,都不用南疆兴师问罪,自有仁人志士搬出大靖律法论心定罪。

以眼下明凰咬牙切齿软硬不吃的架势,想必国仇家恨都算在了秦望头上,即便是死也要拉着秦望垫背。

秦望找谁说理去?帝王治下,可一言断生死。

明氏王族虽说自顾不暇,不敢挥兵北上来个鱼死网破,但势必要将“误我南疆”这口大黑锅扣在秦望头顶。

人家怵于大靖的威武,可不怕他这个徒有虚名的风流王,反正大靖得有人为这事负责,要不南疆颜面何存?

至于大靖朝堂,不知多少人等着抓西王府的小辫子往死里敲,敲散架了最好,最不济也要让西王府伤筋动骨;待时机成熟再来一番推波助澜,借势杀个风流王便能堵住南疆口实,亦可平天下民愤。

人心所向,大势所趋,难不成老西王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举西秦三州之兵反了?

为了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自前年经历了那次月牙湖刺杀之后,秦望就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有可能会死,即便他的家底足够殷实。

他可不敢指望老头的那句“有皇爷爷给你担着”,至少目前的形势是没啥指望了。

别看老皇帝垂垂老矣,一手卸磨杀驴的绝技炉火纯青,免死铁券都能给你熔成铁水。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帝王之心可是烈日昭昭暗影无数。

秦望几次三番的向皇帝老爷暗示要将明凰脱手,老爷子不是装聋作哑打哈哈,就是一句“先养着,皇爷爷我马上就让少府给你拨银子”。

这是银子的事吗?堂堂的西王府养不起一个女子?

再说明凰又不挑食,心情好的时候还自己做饭。

如今,他才得了个徒有其表的风流王,便已经卷起朝堂内外风流暗涌。

那私截南疆密使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抖落出来,他又要多得一鼎“枉顾国法、好色误国”的铁帽子——论罪当诛。

本就是名声在外的登徒子,秦望也不指望靠嘴就能翻供!

可悲的是,如今连明凰的庐山真面目都没见过,更别提拉手搂腰这等美事。

说啥色胆包天好色误国?秦望只觉六月飞雪都难鸣其冤!

糟心事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别多!

秦望思忖:大不了走个下下策,谋划一场刺杀,给明凰来个辣手摧花,神不知鬼不觉,就当明凰没来过西王府?

即便事后老皇帝知晓,说不得会痛心疾首的夸上一句“竖子贼胆包天”,然后只能以共犯的身份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想到此处,秦望都被自己卑鄙的想法惊艳到,忍不住夸赞了自己一句“无耻!”。

路老看着魔怔的秦望不明所以,还以为骂自己呢,却又不能发作,只好在枣红马滚圆的屁股上蹬上一脚,骂了一句:

“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