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简单的复述一遍,姜杼大抵也都知道了。
一盏茶过后,昭宁缓缓挑眉道:“姜大人这次来的隐蔽,本宫也将可以清理的障碍都清理了,想来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希望大人这段时间委屈委屈,暂且不要出门,隐住身份,如今他们干的热火朝天,可莫要叫人察觉打草惊蛇了。”
“全听公主安排。”姜杼也正有此意,如此一来行事倒也方便不少。
忽然昭宁脸上多出一抹笑,用一只手撑着脸,懒懒散散:“我听蝉衣说姜大人还带来了一个姑娘,可是随行了一路。”眼睛弯弯,灿亮的眸子里是点点星光。
在她探究的眼神里,姜杼立即解释道:“那姑娘名叫谢瑾年,扬州人,我走访过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家世干净没什么问题,主要的能力出众,如今在穹耀山学医,想来多个人也不会拖后腿。”
“只要不捣乱,留在身边也是无妨,姜大人下去好好休息,本宫要去参加赏花宴了。”昭宁呢喃了一句,摆手叫姜杼退下。
昭宁这段时间到是做足了娇蛮公主的样子,吃喝赏乐一样不落,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奢侈的骄蛮之人,来到这里赏玩游乐。
姜杼退出后蝉衣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神态与昭宁足有八分像,若是掩住面,定然叫人分不清这二人。
“殿下。”两人同时行礼道。
蝉衣和蝉音是从小陪在昭宁身边一起长大的,蝉衣学习武艺主要负责协助昭宁和照顾她的衣食住行,而蝉音主要学习昭宁的体态声音,在关键时刻为她解难,说的实在些便是为昭宁挡灾。
为了隐蔽免得叫人知道,蝉音很少出现在人前,所以真正知道蝉音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昭宁吩咐:“蝉音,接下来就要你去那些探子前晃眼了,是时候收网,来日姜杼的身份泄露出去打草惊蛇必然功亏一篑了。”
“奴婢遵命。”蝉音俯身。
她非常满意,看向蝉衣:“带蝉音下去换衣服吧。”
外面有些暗沉,天色不怎么好,压着黑云,叫人怪不舒服的,昭宁暗暗握住拳头,她偏要剥开这阴云,叫太阳出来,让朝堂中那些对她不满的人心服口服。
换了一身鹅黄色襦裙的昭宁戴好珠钗,领着一个小丫鬟出门去。
天色欲晚又不太好,路上行人十分少,她带着人绕过巷子走到另一条街上,街巷两旁许多家店铺都已经歇了,就只有零星几家,而在深处有一家铁铺,这也正是她们的目标。
在虞陵这些时日,残留在这里的余孽,昭宁全部都清楚,他们在这里盘根错节的关系线也叫她捋顺,看店的是个老者,骨瘦如柴,耷拉着眼皮,一只胳膊在年轻时受过重伤,蜷缩的厉害,而这铁铺里瞧着也没有一个可以拿起锤子的年轻人,但是不重要,这本就是个没人注意的暗庄。
昭宁上前,细声开口:“大爷,你这生意还做吗?”
那老者怏怏不乐,厌倦的抬起眼皮,闷声说出两个字:“还做。”
昭宁立即面上一喜:“我听人说你这里的手艺可是极好的,我想请你帮我做几件金饰,来日当做嫁妆,还有几件利器。”
说着她在袖中拿出一块金锭子,缓缓放到眼前的桌上:“我要做的精致些,不知需要多少银两?”
沉甸甸一锭金子摆在眼前,老者并未像普通人一般激动,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不轻不重的道:“五十两。”
“劳烦您了,这是定金,待好了就将剩下的交给你,织绣,把金子和图纸交给老叔,我们走。”昭宁轻示。
身后的小丫鬟将一大个匣子放到桌子上。
两人缓步离开,而走过拐角处立即一跃而上到暗处盯着老者。
见她们走后,老者打开匣子,里面除了上面放着的图纸,底下全是沉甸甸的金子,淬炼的十分精细,成色极好,倘若打磨成金钗可未美轮美奂。
只是他的眸色有些复杂,寻常大户人家都是会派人盯着工匠做,怕的就是监守自盗,而这小姑娘将这么好的金子放下就走了,他心里自然是有疑云。
只是老者心里了然,收起匣子和昭宁放到桌子上的那锭金子后,转身开始收摊子。
不消片刻便将门锁好,拿着一个包袱往外走,这巷子深,十分静谧,行人也格外少,一眼就能望到头,可他还是在四周看了看才离开。
昭宁拿好事先放在这里的一柄长剑,悄声来了句:“跟上。”
一路尾随着老者来到城门边,这个时辰城门还没有落锁,只要有通行证就可以出城门。
但是半个时辰后城门落锁就不能在进出,所以这个时间出城门,叫昭宁还是没有失望。
看着老者出门以后,昭宁领着织绣往外走,夜里风大,有些凉。
还没出几步昭宁被人拦住,黑着脸的蝉衣走过来:“殿下,你居然私自行动,为什么不带我?”
“诶呀,快走啦,不然人跟丢了。”昭宁一笑,揽过她的胳膊往外走。
看守城门的侍卫好似喝醉了,隔着几步就你闻到强烈的酒气。
昭宁蹙眉,心里不悦,当值期间跑去喝酒本就是失职,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是不想理会,却不想被侍卫拦住,醉醺醺的打量了一番她们,嬉皮笑脸的询问:“三位小娘子深夜出城门要做什么?”
蝉衣用剑揽住他,不想把事闹大,瞪了一眼拿出公主府令牌。
本来还喝的浑浑噩噩的侍卫看清令牌后立马清醒,钉在原地脑子一阵发懵,双腿一软扑通跪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