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死丘……我站了多久?”
可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当时间死去,仅存的生灵都只能依靠在残存的时光缝隙中苟延残喘时,“时间”这个概念已经过时了。
死丘,是一切看不到生机的生灵最后的归宿。
生灵只要走入死丘,便与时光永寂。
永寂并非死亡,在死丘之中,死亡也在沉眠。
然而对于幸运的生灵来说,死丘能赋予二次的生命,有少量的幸运儿能够在此地重启自身的时轮,获得新生。
许多人会在某些时候,义无反顾地进入死丘,期待着渡过时间的永寂,获得新生的机会。
他缓缓转头,像极了盘满锈迹的轮齿沉寂多年后开始转动,颈骨嘎嘣作响,脑袋纹丝未动,涣散的瞳孔聚拢起了些许神色,勉强看清楚了前方。
身前有少量碳化后的木桩模样的柱体,那是一尊尊走入死丘长眠此地的人或其他生灵,但更多是遍地残破的骸骨。
这意味着死丘的永寂已经消亡了。
它不再是永恒静谧地存在,死亡不再在此地长眠,试图在此地苟延残喘的生灵只剩下残缺不全的骸骨。
死丘的巨变甚至让左丘忘记了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记忆之中,他不曾来过此地,更不可能懦弱地选择此地作为最后寄托,他只会……咦,怎么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左丘想甩头,好让自己的脑子能快些转动起来,想起更多的事情,可脑海里除了刚才的梦境,其他一无所知。
“爷爷……就是这里!”
这时,左丘听到身后传来微颤的稚嫩嗓音:“我和姐姐……就是在这里找到了时砂……就是从这座‘长眠者’身上刮下来的!”
左丘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很快想起这是一个叫白鹊的小男孩,他有个姐姐叫白灵。
姐弟俩偶尔会来到此地收集地上的骸骨,从中敲骨剥髓,榨取“时砂”。
两人对他倒是没有太过分的行为,白灵还会擦去他身上的灰尘,偶尔还会给他摆上点祭品——其实也就是周围的尸骨残骸,絮絮叨叨说一些话语。
那时左丘思维混沌,如同睡梦中有人在旁边耳语,只能记住少量的几个词,也没办法系统进行思考。
但无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这些耳边呓语,他不会那么快从长眠中苏醒。
“呼!嘎嘎……该我白老汉发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