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原勾起他的参赛证,那人赶忙捂住,从迟原手中抽回,像耗子看着猫,弓着腰往后退。
另一个人脸上笑眯眯,打出一个虚假的哈欠,装模作样的看向别处。
他虽也只是学生,单单一句话,另两人不敢继续造次。
这会儿,阳光透过树梢,打下光束,麻雀原地跳两下,见着人的一双大脚,扑腾着翅膀躲开。
时间好像到了,一侧排队的大学生有序进场,看来许葭予是看不成什么热闹。
迟原在他们稍靠后的地方,背对着许葭予。
他今天穿了一件运动潮牌。
许葭予戳开塑料盖,用吸管搅拌开沉淀在底部的豆浆渣。
阳光一点一点往她身上移,在过一会儿她全身都会暴露在太阳底下。
她坐着赖了会儿,等树荫彻底保佑不住她,迅速起身,跑到对面的围栏处。
动静使麻雀们搬家,叽叽喳喳地抱怨她跑这来。
许葭予也没办法,八月的太阳还是小心为上。
最后一批学生走进比赛现场,黑色铁门关闭。
迟原和另外一个男生收拾登记表。
许葭予才发现期间,自己躲太阳的功夫,周围已经不剩什么人了。
大爷大妈们去买菜,学生们走进考场,剩下门口两个A大学生负责人,和她这个喝豆浆的闲散人员。
另一个男生拿着几张纸走进去,现下只剩迟原一人在外,两人之间不远不近,又是熟人。
许葭予悠着步子往他那走:“早。”
迟原看她一眼,回应了声“早”继续做手头的事。
许葭予过来也不能自讨没趣,想着法找话题:“你一个法学生,还忙设计的活?”
迟原笔尖微顿,然后继续写:“你一个社会学四出溜达,体察民情?”
许葭予捏住手里的豆浆,好在杯里没省多少,只是底部变形:“对,开学前提前做一做调研报告。”
迟原点点头:“发现了什么。”
“暂时没什么结果。”
她随口圆道。
然后看着迟原写完最后一个字,盖住笔盖,指尖点过几处确认无误。
许葭予在一旁咬着吸管,眼神空洞,不知道心思又飞到哪去了。
忽地开口:“原哥。”
“怎么了。”
“咱们是朋友吧。”
迟原像感应到什么,终于转身看向她。
好看的眉眼俯视她:“打什么主意呢?”
豆浆已经喝完了,吸管只能发出哀叫和吸上来一点空气。
“没有。”她摇头否认,抬头看他不相信又使劲儿摇摇脑袋。
他就看着,神情严肃:“你才回来第二天。”
许葭予点点头,嘴边滚来滚去几段话,
心思绝非一时兴起,但也不够深思熟虑。
他们两自高中认识,见面总能挤兑到对方生气,过一会儿又能自动和好。
迟原能在许葭予被欺负时替她把场子找回来,许葭予知道迟原心底的骄傲,理解他偶尔的坏心思。
两人像是共用着一颗心脏,拥有一个大脑在思考。
他们确实是一对心照不宣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