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终于灭了,曾经富丽堂皇的钱府只剩眼前被烧得黢黑的木架子。门外围观的群众还没有散去,许牧在一旁照顾安苒,苏武则在人群中围观。
现场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赵县令用帕子捂住口鼻,内心惋惜,以后要少了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了。
一具具黢黑的焦尸被从废墟中抬了出来,县衙的人在现场清点登记,幸存的钱府管家被叫来在一旁辨认尸体。大多数尸体都被烧成黑炭了,根本无法辨认。管家写出了钱府人员名录,划去现场活着的和其他因故不在府中的人,剩下的怕是就在这些尸体中了。
管家清点完人数,向衙役汇报:“官爷,小人查清楚了,钱府共有十六人遇难,名单都在此处。”
衙役疑惑地说:“十六人?你再好好查查,这里分明有十七具尸体。”
管家又核对了一遍名单,他怕真是自己出错了,又喊来兆康,“兆康,你来帮我一起看看。”
兆康也拿起名单仔细核对,确实没有问题,钱府上下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了上去,所有被划去的人要么在现场,要么有明确去向。“难道是……”
管家赶忙询问:“怎么了?是漏掉了谁吗?”
兆康突然想起,前两天他无意间看到老爷身边的丫鬟鬼鬼祟祟地拎着食盒去了偏院,他出于好奇跟了过去,看到偏院里关了一个女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如今看来,连管家都不知道府里还有一个人,而钱老爷和那名送饭的丫鬟都死了。兆康决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他本来就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没什么,确实没有遗漏。”
仵作已经在一一查验尸体了,即便已经烧成黑炭,仵作也能从骨头的形状分辨出性别、年龄、身体特征等信息。通过初步比对,多出的是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
衙役向赵县令汇报:“启禀大人,尸体共十七具,均已面目全非,难以辨认。据管家禀报,钱府遇难主子三人,仆从十三人,核查后多出一名女尸,身份不明。”
这时另一名衙役也来禀报:“大火起源于一处偏院,院中有火油痕迹。”
有火油痕迹显然是人为纵火,但是赵县令不打算查了,钱大富的死对赵县令打击很大,但他又最识时务。钱大富活着的时候是他赚钱的工具,现在人死了,继承人还不明确,钱不知道还能不能流进他的口袋。与钱大富结仇的人多了去了,但能使出杀人放火这种招的说不定是亡命之徒。这种案子揩不到油水,怎么算都划不来。于是,赵县令直接回答:“结案吧。”
“慢着,此案还有疑点,怎么能草草结案。”忙了这么长时间,赵县令只想赶紧结束回家陪着娇妻美妾,怎奈身边还有个惹人嫌的苏文丰。
赵县令不耐烦地训斥:“哪里还有什么疑点?!”
“多出的尸体是谁?”苏文丰不打算放过这一点。他知道那是王秀秀,即便钱大富和王秀秀都已经死了,能将失踪的真相公之于众,也算是给王家父母一个交代。
“不过是多了个尸体,谁知是哪个倒霉鬼跑到钱府里被烧死了,过两天自然有人报案,这能有什么疑点?!”说着,赵县令打量着苏文丰,本来打算借钱大富之手将王秀秀之事嫁祸给苏文丰,借此除掉这个碍事的家伙,哪想到出了这档子事,钱大富死了,可苏文丰不能不除。
赵县令略一思衬,突然改口道:“此案确实还有疑点,这显然是人为纵火,来人,起火前后出现在钱府周围的人都有嫌疑,一律抓起来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