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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秒的功夫顾君雁便向左侧撑开伞面化盾抵挡,流星锤的尖刺在不断旋转的黑金伞面上划出连串火星,她踏着脚步未停,飞速靠近二当家的同时,左手用力一勾伞身,伞面加快旋转起来,伞杆竟然与还在旋转的伞身分离,化作一杆黑白相间的金纹短棍。

“化盾。”

“化棍。”

每行一种变化,程蕴雪便呢喃一句,脸上的表情也是千变万化,从疑惑到震惊,再到隐隐激动。

短棍随着顾君雁的动作再度变化,身形俨然变成一杆五尺长棍,在狠狠砸向二当家脸时被他抵挡在前。却不想顾君雁还有后手,她手下一旋,一小块菱形铁从棍体骤然伸出,棍变成枪的模样直接插入他的眼中,血迹顺着棍身金纹流淌到雕刻的金色梅花上。

金刚不坏是表体,但眼睛可不算。

“化枪。”程蕴雪咽咽口水,看着顾君雁行如流水的动作,心里有个答案却不敢说出口。

眼睛被戳瞎一只,二当家是真发了狂,手上的巨斧乱挥起来,划出两道红光。

顾君雁也不惯着他,长棍在她手上又变换成两节短刃,分别劈向两只手。

“化刃!”程蕴雪一拍窗户,语气里已然是兴奋。

“二哥!!!”三当家最先察觉到不妙。

凌温言与凌旭升伤不了他的手不是二当家功力有多深厚,而是凌家二人的内力不多,还不足以破这金刚之躯,这一点于顾君雁而言,小菜一碟。

短刃毫不犹豫地劈开双手,巨斧落地再也不起,彻底废掉的二当家被顾君雁踢入水中。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那甲板上的伞面才接触地面,停止旋转。

银白月光洒落人间,二当家喷洒的红血从尖端滴落,一声一声砸在船上船下的人心间,水匪们看向顾君雁的目光从畏惧变成惊恐。

从容的将短刃交错着合成长棍再插回伞中,让其自动回缩成伞杆,顾君雁冷静得叫旁人平白生出惧意。

“你!受死!”

流星锤飞扑而来,顾君雁脚下用力,身姿柔软地躲过,翩然如鬼魅,黑金相间的伞在月下流光奕奕。

她趁机执伞腾空,将黑色铁伞在空中展开,闭眼用右手托住伞杆底部。待她再睁眼时,铁伞的二十四叶片脱离伞骨散开,围绕在顾君雁身前身后。

“这是……千机散物!她,她是千机伞仙!”程蕴雪眼睛瞪大,终于在脑袋里搜寻到这是什么招数,而千机散物这种变换,整片武林只有千机伞仙会使!

“什么?”三当家面上一惊,可收手已经太晚。

他跟着踏空而起,飞掷出两端的流星锤,可顾君雁不闪也不躲,在原地佁然不动,边上的人都不禁提着一口气。

眼看着流星锤将至,悬空抖动的叶片倏尔倾巢而动,如狂风过境般跟随顾君雁移动,刮过铁刺时还发出刺耳的“铮铮”之声,流星花火并未伤及叶片丝毫。

不知是什么制成那黑铁叶片,与短刃一样削铁如泥,竟然直接割断了流星锤的锁链,绕成圈朝三当家的脖颈不断收拢,最终枭首殒命。

“驭器!”

伞仙所掌握的八种变化一下子见识到六种,这是何其荣幸。

叶片并未因此停止动作,顾君雁还有更多东西要让程蕴雪看到。

只见她右手用力抛升失去伞面的千机伞,每根伞骨末端所连接的金色尖刺菱片化作飞镖脱离伞身飞出,飞镖尾部连着从伞骨里抽出的丝线在空中飞舞。

“去!”随着她一声令下,那叶片与飞镖丝线如同活物般听从指挥向两岸水匪袭去,霎时间惨叫连连,血流成河,也不知杀了多久才绝响。

“这,这就是伞仙的实力吗?”易晗婧呆呆地看着顾君雁这场华丽的打斗,这才意识到人与人的差距。

易维洛无声安慰着妹妹,眼睛一瞬不离淡定收伞的顾君雁,心里想着的却是与今夜无关的事。

卫老爷子在万霄门也有熟人的话,或许他们兄妹二人入万霄门会轻松很多。

唐卓伦许是看出程蕴雪的犹疑,笑问道:“怎么样,看见这般情景,你还想学千机伞吗?”

“学!肯定学,要不是顾伞仙出手,我们今晚可都交代在这了!”程蕴雪没有丝毫犹豫,眼中闪烁着崇拜,她方才是有被顾君雁的杀伐果断吓到,但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帮人可是为非作歹,死有余辜。

“既然这样,就下去迎接下你未来的师父吧!”唐卓伦毫不客气地拎起程蕴雪的衣领,带着人飞身下楼。

“前辈辛苦啦!”

程蕴雪不敢胡乱攀关系,转过身询问凌温言与凌旭升是否无碍,哪想顾君雁走过来主动搭话:“怎么样,这千机伞还想学么?”

那把横扫水匪的千机伞已经被收入伞筒,背在顾君雁身后。

程蕴雪不敢造次,与凌氏姐弟二人恭敬行礼:“晚辈有眼不识泰山,顾伞仙就在眼前却不知,今日得见伞仙施展一二,更加钦佩!”

顾君雁手持帷帽没再说话,笑着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胛,随后便径直上楼休息去了,留下程蕴雪在原地激动无比:“顾,顾前辈刚刚拍我肩了!!!”

“顾前辈,多谢。”易维洛拉着妹妹站在门口等着人,瞧见她来了也是极为尊敬地抱拳行礼。

“举手之劳。马上要到淮南了,你们记得好生歇息,今年的纳才大会可谓是人才辈出呐。”

唐卓伦难得没有与顾君雁同行,他转身寻到永宁城那六名护卫。

“少城主。”

“带着伤就不用行礼了,你们出来是干什么的?”

“回禀少城主,小的们是受张管事的命令护送三位少侠前去淮南万霄门的。”

唐卓伦不知是哪三位,便详细多问了几句,了解情况后心中只道是当真有缘。

匪徒已除,大家皆是心有余悸,船上的管事吩咐人收拾了半天都没将船内血腥之味洗刷干净,注定一夜无眠。

——

“您不应当教唆这些喽啰对他们下手。”汎水旁的悬崖边,子夏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还是那阴骨扇在手,只是脸上常年堆着的笑容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