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你这不是说废话?
关键是哪位峰主!
昭明天宗除了最主要的几座山峰,但凡到了化神都能独自开山,大大小小的山峰不知道有多少,你倒是来说说到底是哪位呀!
“就师祖的几位师兄弟呗!”
……
这边,舟舟已经跟着来到山顶方大牛……啊,不是,是广扇真人的洞府之内。
人还未看到,声音已经先到:“辜师兄平日里那么忙,怎么有空来师弟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指教师弟?”
辜方辞此刻端起了师兄的架子,双手背在身后,循着声音慢慢踱了进去,“这一声师兄我可不敢当,大牛师弟恐怕安逸日子过惯了,连弟子都不会教了?”
方广扇:“……”这个大牛不提会死是吧?
可是当他的神识注意到被桑亭之牵着的闫怀真的时候,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是……他小徒弟吗?
空气沉默良久。
舟舟几人在孙怀信的引导之下越过长长的走廊,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广扇真人——一个面貌略有些粗犷但是很多看上去就很沉稳的中年男人。
只是此刻,广扇真人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一见面,他就沉声质问:“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辜方辞白了他一眼,找个舒服的座位就大大咧咧一靠,随后右手一挥,舟舟马上就殷勤地端着怀里揣着的风翎递给他。
辜方辞手上握着风翎,不动声色地查看。
舟舟之前在山下说的时候是没有添油加醋,甚至还说得绘声绘色,特别重点描述她自己和那个桑亭之是如何的配合默契机智地打败闫怀真,然后又是打岔,又是这啊那啊的,直接让他忘记了一个元婴对上一个小练气是怎么样一个几乎不可能逃生的凶险情境。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当时的情景。
看完,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冒起。
他眼睛微眯,沉声道:“师弟啊,你可知你这个弟子居然敢犯我昭明天宗的大戒?!”
前面还有些低沉的声音说到后面竟是扬了起来,带着些渡劫修士的怒气,直接朝着闫怀真压去。
方广扇和辜方辞打打闹闹许多年,也是许久没有看见辜方辞这么认真,一时有些懵,没反应过来。
直到闫怀真一口老血喷了老远,他才急急忙忙替闫怀真挡下这道威势。
方广扇怒目而视:“师兄,怀真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昭明天宗内,何谈犯戒?!”
不仅污蔑,这人还当着他的面伤了他弟子。
嚣张!
狂妄!
辜方辞冷哼一声,“昭明天宗立派之初,就有鸿铭师祖定下规矩——不准随意伤害同门,传世万年,无人敢破,你这弟子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好得很呐!”
一连说了三个“好得很”,可见,他是真生气了。
说完直接朝着还在招待没有走的宗主长老们的谢启惟传音:“谢启惟,给老子滚过来!”
末了加了一句:“滚到启明峰。”
谢启惟手中动作一顿:辜师叔?
这是怎么了?
这边,方广扇皱着眉头瞥了眼狼狈闫怀真,随即顺着方向在桑亭之和舟舟面上游移一会儿,最终掠过弱不禁风的舟舟,将视线直接定在身形修长的桑亭之身上,语气嘲讽:“我说这么多年来师兄怎么一个弟子都不收,原来师兄收徒弟是看脸的。”
辜方辞:“……?”
不等他反驳,方广扇继续说:“我这弟子这般狼狈模样,再看你那弟子毫发无伤,到底谁伤害谁?难道不是师兄先犯了戒,反而来这里倒打一耙?”
他刚说完这句话,谢启惟也急急忙忙赶到了。
一到这,就看见他两个师叔和那急眼的公鸡似的,双眼通红,谁也不待见谁,旁边站着的弟子倒是都挺乖巧,除了——“闫师弟?”
闫怀真闻言抬了抬头,又很快垂下去,看不清什么脸色。
“启惟,你来评评理。”方广扇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颤抖着手指指着辜方辞,又指指闫怀真,“他,一个做师伯的,把自己师侄打了一顿捆到这儿来,倒打一耙说是伤害同门,你看看,到底谁伤害谁?”
额……
谢启惟默了默,闫怀真昨日确实有些冲动,但是伤害同门倒也谈不上。
倒是他闫师弟除了身上有些许内外伤,体内灵力空了些,但除此之外也没怎么的呀。
谢启惟有些无语,只觉得这二人一个赛一个地年纪大,却又一个赛一个地幼稚,但是为了宗门和谐建设,谢启惟还是得承担起哄老小孩的义务。
他先是向方广扇解释一番昨日发生的事情,待他脸色憋成了一个紫茄子以后,才又对辜方辞苦口婆心地劝诫:“辜师叔,昨日,您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替舟舟抱个不平了?”
辜方辞反驳:“你师叔我是那样的人?”
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了,天天计较那玩意做什么?
更何况,群芳殿上,是他弟子大获全胜。
谢启惟突然有些摸不准:“那您这是?”
辜方辞直接将风翎甩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看。”
他没好气地又对方广扇说:“你也跟着看看,看看你那个弟子是个什么德行!”
舟舟手中的风翎显示的正是她原来随身携带的留影石记录下来的画面,从闫怀真出现开始记录,他和舟舟二人的对话,他的不怀好意全部一览无余。
只是之后随着舟舟和他突然缠斗在一起,画面变得颤抖不已,难以看清,不过有一点谢启惟还有方广扇都很确定。
——闫怀真他又输了。
输给了一个筑基加一个炼气。所以他如今这个惨样,竟然是舟舟和桑亭之二人的杰作?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闫怀真他居然真的敢借刀杀人?
因为这份影像,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种凝重的氛围之中。谢启惟脸色严肃,紧紧地盯着闫怀真,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而专注。
良久,向来好脾气的谢启惟说话了,语气如淬了寒冰一般,冻得闫怀真一颤:“闫师弟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闫怀真知道自己着了人家的道,也不犟,滑跪得很快:“怀真一直以来醉心剑道,昨日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还望师父、师伯、师兄,还有……舟舟师妹,”说到这四个字时,他语气有些艰难,“见谅。”
方广扇虽然怒其不争,可到底是自己最小的弟子,忍不住维护一二,“舟舟师侄到底不是也没事儿?说来,怀真已经自己放弃了,还是舟舟师侄还有这位小友又挑起的事端。”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直接把辜方辞给点炸了:“什么叫没事儿?那是我徒弟聪明,她但凡笨一点,我这老家伙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辜方辞的手指就要戳到方广扇的脑门上:“还有,什么叫挑事?他一个为难我弟子在先,打不过想下黑手在后,心思龌龊至极!他一个元婴啊,你自己用那葡萄大的脑子想一想,元婴和炼气差距何其之大?要是不先声夺人,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不管不顾非要杀我徒弟?到时候怎么办?我徒弟要是没了怎么办?!”
方广扇被骂得脑仁疼,不想多加纠缠,直截了当地问:“那你想如何?”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舟舟冷冷回答:“很简单,赔礼,削权,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