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种问候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舟舟一一微笑着点头回应。
因着有人告发她作弊在先,闫怀真揭发在后,所以现在的昭明天宗还真是有不少人对这个瘦瘦弱弱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姑娘印象深刻。
特别是后来传出来这位小姑娘居然被寒木峰终年不出的那位收入门下,紧跟着启明峰的闫师叔就因为残害同门被关禁闭十年,这种惊讶以及好奇更是直接被推向了顶峰。
不过,不服气的也有很多。
“这就是被寒木峰那位收为亲传的小丫头?”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满脸的桀骜。
他将舟舟上下扫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凭什么能被辜山主收入门下?”
而且直接就是亲传!
可他当初连辜山主的面都没见过。
是了,当日群芳殿上那么多人,关于舟舟和闫怀真的那些二三事愣是一点都没传出来。
或许是因为当日在场的大多都是各个小宗的宗主长老,既不是那种会到处八卦,需要用这种碎嘴子的事情博取关注的人,也因为得罪不起闫怀真背后的广扇真人。
毕竟这些人代表着的是自己的宗门,说什么,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
“说什么阵法师不擅长近战,我怎么听说那阵法师就是这位的哥哥,怕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做了一场戏唬人吧?”一个梳着高马尾,丹凤眼的女子站在凉亭里高傲地看着正向望舒峰走来的三人。
又一个打扮精致,面容清冷的女子眼睛紧紧盯在明显和舟舟她们关系亲密的南瑾瑜身上,目光专注。
良久,她轻轻一笑,让她原本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生动。
她淡淡叙述,却难掩嘲讽之意:“所以南家那位现在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紫衣男子斜了她一眼,语气难掩幸灾乐祸:“我说旭婵呀,你那个小堂妹怎么样了,听说是被抬着走出群芳殿的?”
旭婵语气随意:“还能怎么样,和她那个祖父一样没用,亏得曾祖父还对她寄予厚望。”
“世家,可真是人情凉薄呀!”紫衣男子突然感慨。
那高马尾女子抱胸看着舒宪林:“想笑就笑出来,装得一手好腔,舒屏山退下来,你祖父应该就是最有力的家主竞争者了,在此,我是不是得先道贺一声呢?”
“现在道贺还早了些,且看着吧。”
……
舟舟在山下若有所感,往山上看去。
望舒山上,随处可见三两个团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小姐妹,好兄弟,按理来说,也分不出到底是谁在用那种奇怪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她们,但是舟舟就是将目光紧紧定在那亭中的花团锦簇上。
即便那些人隐在了翠绿的树木丛后,只有一两片衣角透露出来。
旭婵修为最高,感触也是最深,这种直勾勾的肯定的目光让她略感觉有些不适,“这人……”
“姐姐!”
在她们身后,一个雀跃地像是看见了喜欢食物的小麻雀一般,略带着稚嫩的男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一阵凌乱急促的小跑声。
喊她姐姐的,一直以来就只有容与一人而已。
舟舟懒得计较山上那些人莫名其妙的目光,直接移开了目光。
孟夏没有什么察觉目光,只管调侃容与:“哎呀,小容容现在怎么还不改口?现在该叫小师叔啦!”
容与微微喘着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其实应该叫师叔祖,不过姐姐也没比我大两岁,这不是把姐姐喊老了嘛~”
听到师叔祖三个字的舟舟虎躯一震,随即立马举双手赞同:“言之有理,我还不想当人家祖宗。”
喊不了师叔祖,自然也没法按照随意就随着大流喊舟舟师叔。
毕竟他喊师叔了,他师父怎么办?
难道让他师父来个大义灭徒?
所以这话基本就是默认了容与喊她姐姐。
容与闻言弯了弯唇角。
却想到正是他的出现让人找到了突破的口子。
一个不大不小,虽然不能砸死人,但是少不了流血的拇指大的石头从山下丢下来。
带着些灵力,目标明确。
就是冲着容与丢下来的。
嘭——!
舟舟神识敏锐,危险临近,猛力一拉,将容与迅速地从原来的位置拉开。
那石头正好与容与擦肩而过,狠狠砸在了地上,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小坑,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声并不大,却硬生生把周围刚刚还嘈杂的人声都给砸没了。
所有人都懵逼且惊讶地看着舟舟这边。
这……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呀?
舟舟也不生气,就是有些稀奇:“平日里都是这个小贼喊我,那个小贼地称呼我,真没想到我舟舟还有一天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叫别人一声小贼呀?”
这话把刚刚还怒气逼上心头的孟夏、南瑾瑜二人给说笑了。
好像刚刚好,她们都曾经这么称呼过舟舟。
舟舟还在嘴贫:“我是不是得配合着喊一声,呔,小贼,哪里跑?”
被人喊作小贼的某个人明显有些玻璃心,忍不住出口反驳:“小师叔言重了,宪林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妖族,对妖族气味比较敏感,刚刚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妖跑到昭明天宗作祟呢?”
某个半人半妖的小朋友闻言忍不住把自己缩成一团,像一只可怜的小兽般蜷缩起来,身体微微颤抖,浑身散发着脆弱和无助的气息。
只是无人可见,在那低垂的眼眸里,却有一丝银光闪过。
更无人能有机会读懂其中蕴含着的三分嗜血、三分傲慢,还有四分深不可测的上位者的冷漠。